只是这一眼,他心里直打鼓,齐厦眼光一瞬不瞬地朝他看着,神色确实是歉疚,童延这下能肯定了。
齐厦开口时完全答非所问,还有些欲言又止,“你很优秀,跟我,不,比我想的优秀很多。”
童延:“”话题怎么突然就转到这儿了?不是,齐厦原本对他还有认定?
这是说他以黑马之姿斩获影帝的事儿?他笑了声,“说实在的,我也没想到自己能得奖。”
齐厦眼光闪了闪,“不是说这个。”
童延顿时觉得这位心思莫测,“啊?”
齐厦的脑回路童延不可能了解,但楚绎是知道的。
楚绎大概猜到齐厦这一脸愧疚是为什么:这呆子先前一定是把聂铮和童延的关系理解成了包养和被包养,毕竟圈里就是这么传的,可到今天一瞧,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夫夫,齐厦这是为曾经的误解自惭。
但自惭归自惭,以后再别那么以为就行了,真为这事儿向童延本人道歉,大家脸面都不好看吧?
阿弥陀佛,愿世界和平。楚绎赶在齐厦开口之前打了个岔,对童延说:“奖杯在这儿吗?能让我们参观参观?”
童延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飘飘然,“当然。”
齐厦还没说出口的话就这样被截断,童延本能觉得楚绎不是个会无故抢话头的人,心里有些疑惑。
但到了书房,面对着壁柜里金灿灿的塑像,倒还真没人想到刚才那一出了。
楚绎对童延赞叹:“你真厉害。真是令人羡慕,算了,我自己不努力,羡慕也没我什么事儿。”
齐厦语重心长地说:“你现在复出也不迟。”
楚绎笑笑,“人的精力有限,而且生活方向也各有不同,我还挺满意现状的,再说,秦先生也值得我这么做。”
童延此时得意到爆棚,还是跟着附和一句,“是,我这是不努力不行,聂先生可是每天拿鞭子抽着我奋发向上的,从我十八岁到现在,一直是这样。”
不对,他跟楚绎俩怎么有点对着秀恩爱撒狗粮的意思?
楚绎很显然也注意到了,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过日子嘛,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不过,童延还是觉得聂铮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能秒杀一切其他雄性生物。
齐厦在一边突然开腔,由衷感叹道:“亦师亦友,这样很好。我做什么贺骁都觉得对,实在不利于进步,回头我得跟他谈谈。”
童延&楚绎:“”
行,这局齐厦赢了,算他厉害。
而奖杯似乎都逮不住齐厦的注意力,齐厦在意更本质的东西,他转头望着童延,很认真地问:“你这儿能观影吗?”
童延果断回答:“能啊。”
齐厦的语气相当诚挚:“反正没事,我们现在去看看从雪阳?我在影院看过两遍,有些地方想跟你本人探讨探讨。”
童延:“?”从哪看出他没事,他还有一屋子的客呐。
楚绎立刻明白齐厦这是以己推人,他敢打赌,视帝家请客,的确是没人指望齐厦自己花半点心思的。
望着童延嘴角勉强扯开的弧度,楚绎想笑,但又不能失礼,只得微微睁大眼睛拼命忍。
没想到,齐厦瞥他一眼,说:“对童延的表演,你看起来比我更有兴趣。”
楚绎&童延:“!?”
当着演员本人的面,谁能说不是??
行吧,看在齐厦这么捧场的份上,这要求童延应了,毕竟齐厦是客。五分钟后,三人一块儿坐在了观影室。
前半场,齐厦问了些专业和现场表现之类的问题,能答的童延都答了,另外跟演员个人情绪相关的,太多只能意会,真让童延说,他还真有些讷于言表,于是只能这样回答:“可能我那一阵,自身状态跟角色比较相似。”
影片的后半段,那种挣扎的悲剧感极富感染力。齐厦再没说话,只是专注地盯着屏幕。
被视帝这样看重,童延心里还是痛快的,不过,另一边还有客人,下午的茶点和晚餐的菜品他还得自己看一眼才放心,于是,跟齐厦打了个招呼,起身准备离开。
他还顺便捎上了楚绎,齐厦完全沉浸在剧情中,点头时都没转开眼。
出门后,童延接了个电话,听小田在那边交待完全部,他瞟了眼观影室的门,“什么?你确定是齐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