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社玖院,秦雨青觉得未来虚无,不过看着郑经和丫环们玩耍,心里有了一丝希望:一岁内的孩子长得最快了。很快,他就会开始走路,说话,懂事。明俨友姑说会让郑经知道,我为了保下他的性命,吃了多少苦,到时,郑经会自己回到我身边的。
秦雨青抬头望天,日月轮回,快点,快点啊。郑经长大,我做完我该做的事,就带郑经离开这。
下午申时,秦雨青盼望又身份不宜的人来了——郑飞黄。他心血来潮,自上次来社玖院送了玉龙王和玉观音之后,这些日子,不知是第几次来社玖院了,每次都是说来看郑经,但实际都是为了看秦雨青。秦雨青很享受他的在意,但又知道这样做是明摆着授人以柄。外面传言郑飞黄“扒灰”是不绝于耳,至于是董友姑还是秦雨青,各有各的说法。更多的人觉得大少爷郑明俨和秦雨青相识在先,两情相悦,而董友姑是郑飞黄亲自挑选的媳妇,所以,这对董友姑的名声影响更大。真是说不出的喜忧参半啊。
郑飞黄见郑经在哭,问:“郑经这是怎么了?”
“爹,我想和雨青姐姐一起跳舞解闷。郑经觉得我们不理他,生气了。”董友姑说。
郑飞黄抱起郑经,说:“我来陪他,你们去做你们开心的事。”
秦雨青和董友姑合跳了一支采莲舞。郑飞黄看着,笑得将烦恼都抛走了,还教郑经说:“拍掌,叫好。”
等到舞结束时,郑飞黄也知道自己该离开了,就对郑经说:“我喜欢郑经,可你现在还小,不知该赏赐你什么,就赏赐给你的娘亲吧。将我大孙子抚养得虎头虎脑的,活泼,健康,要赏,大赏。郑全。”
董友姑望着秦雨青,不知该接受还是拒绝,更不知为何最近家公会频繁赏赐,外边已谣言四起了。秦雨青虽明白郑飞黄的心意,但也不好明着拒绝,只能和董友姑面面相觑。
郑全就照着郑飞黄的意思,一件一件地如数家珍:“此浅蓝色铃兰玉钗和海蓝色银垂凤凰步摇,是老爷特意令人打造,赏赐给大少奶奶的。这粉绿色牡丹镂花花钿和碧绿色玳瑁制蝴蝶发簪是老爷特意令人打造,赏赐给秦夫人的。还有这手镯,手链,戒指,指环,耳环,因罗,项链,腰链,脚链,脚镯等。还有这各式各样的襦裙,背子,袄衫,云肩,袍服,都以大少奶奶钟爱的青蓝色和秦夫人喜爱的青绿色为主色,望大少奶奶和秦夫人展颜。”
社玖院所有下人都围过来了,看着这些贵重的饰物都馋涎欲滴,太美了。
董友姑这回没有像以前那样接受赏赐了,而是直言不讳:“爹,这些课都是贵重的饰物和衣物,你再三赏赐给我和雨青姐姐。可我们无功无勋,受之有愧。”
“别这么说,你们助明俨查出社玖院的内奸,就是功勋一件。我问你们,这些衣物,首饰,都喜欢吗?”郑飞黄像问孩子一样。
“喜——欢。”董友姑回答得很为难。
“秦希仁,你呢?”郑飞黄问他想问的人。
“喜——欢。”秦雨青同样如此回答,希望郑飞黄明白这其中的不妥之处。
郑飞黄却笑了:“喜欢就好了。这些都收下,也算给你们养育郑经的赏赐和褒奖。”
秦雨青在董友姑背后直摇头,暗示郑飞黄不可如此随意。但郑飞黄似乎很享受这么做:用自己的财富赠与自己疼爱的人——孙子郑经,赏识的人——媳妇董友姑,还有恋着的人——秦雨青。
可他忘了,这三个人,这三个人,首先是长子明俨的妻儿,其次才是自己的亲人,还有一个身份不明朗的秦雨青。就算要赏赐,也要有明俨在场,才算妥当。
赏赐结束后,也该离开了。郑飞黄满意地离开,秦雨青和董友姑送他到门口。“爹慢走。”“老爷慢走。”
郑飞黄在进出社玖院时,常能看到次子郑世渡在旁边徘徊,叹气之后问他:“世渡,你在此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