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俨表面沉着镇定,轻声对董友姑说:“友姑,这个社玖院里既然有内鬼,那我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了。你听着,若鱼泡没有找到我所说之人,那鱼泡就是内鬼,你不动声色地等我回来就是。”
“明俨也去找郑经吗?带上我。”董友姑亟不可待。
“不对,友姑。今日我还是照常去海边巡逻。你呢,去各位娘和各位妹妹处,走走,聊聊,品茶。”郑明俨心里有了计策。
“明俨,你这是什么话,郑经丢了,我看你这样子,怎么一点不着急?”董友姑大惑不解。
郑明俨解释:“友姑,这是我的表象,我心里已是火烧眉毛,心急如焚了。但越心急越会乱了分寸。你仔细想想,盗走郑经的人暂时不会对他下毒手,如果要下毒手,在禾苗不留神的时候,就已取了郑经的性命,何必盗走他这么麻烦,给人留下马脚?我看此人此时正想看到我们坐立不安的样子,我们偏不如他所愿。我们要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让此人捉摸不透,他就会心急,一着急,就会现出原形了。”
“明俨,郑经已是我的命了,让我如何装作事不关己呢?”董友姑的泪水又来了。
郑明俨替她擦眼泪:“想想世袭,那么小,就镇定自若,什么都不怕。你这个母亲,也能做得到。”
“明俨,友姑听你的。”董友姑勉强笑着。
郑明俨准备大肆张扬地出去渡口巡逻,见到紧张兮兮的蔡禾苗:“禾苗,小少爷是在你手中被人盗走,你也脱不了干系。若查出你手头和心里有何不干不净,那么你以前对大少奶奶和秦雨青的救命之恩也抵不了你的罪行!”
“大少爷,禾苗对你和大少奶奶,小少爷绝无二心,禾苗以性命发誓,鱼泡绝不是内鬼。若真的找不到小少爷,禾苗愿撞死在这墙上,以赎禾苗照顾不周之罪。”平时说话谨慎的蔡禾苗,一下坚定不移。
郑明俨也信了:“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去赌誓,说些吉利话。今日你就跟着大少奶奶,按我刚才说的去做。”
蔡禾苗对郑明俨的信任很是感激,也斩钉截铁地说:“大少爷放心,禾苗定将功补过!”
董友姑带着蔡禾苗出门了:“禾苗,待会怎么说,怎么做,你心中可明白?”“禾苗明白。”
至幸堂,秦雨青只一声“求见”,大夫人就准了:看看这个祸根怎样了。
秦雨青这阵子也分不清郑飞黄的爱是真是假,倒是被宠出了恃宠而骄,不可一世的脾性:“夫人,把郑经还给我。”
大夫人坐在正堂,笑她:“秦雨青,你的肚子不行了,脾气见长啊。不过这有男人日夜宠着,还是一副好皮囊。但你就是没句好话。要找郑经就去社玖院啊,怎会在我这?”
“我刚从社玖院来,郑经就是在那里不见的。不在你这还能在哪里?”秦雨青站着,盛气凌人。
大夫人问:“秦雨青,说话不可血口喷人。你说郑经在我这里,是看见了,还是听见了?没证据就别胡说!”
是啊,郑飞黄对大夫人心怀愧疚,连友姑的死胎一事都不信是大夫人指使的,更何况郑经被盗,无凭无据,郑飞黄怎会相信是大夫人的主谋呢,完全是我在猜测罢了,秦雨青想着想着,董友姑带着丫环来了。
秦雨青欣喜:友姑肯定是来找郑经的,看她自信的样子,肯定有把握在手。
“友姑来给大娘问好了,不知大娘的头风可好些了?”董友姑出口是问好。秦雨青觉得这无可厚非,可接下来的对话,让秦雨青懵了,傻了,怒了。
“友姑,大少奶奶,真是稀客啊。”大夫人讥讽,以为她也是为了寻找郑经而来:“友姑,刚刚秦雨青说,郑经不见了,你该不会找到这里来了吧?”
“哦,对,郑经不见了恶,明俨已派人去找了,我一女人家,难道要我去找吗?”董友姑尽量若无其事地说。
秦雨青看着她想:友姑,你疯了吧?是否因为刚才我发怒冲你骂了几句,你就怀恨在心?你不是这种人啊。
大夫人也不解:“郑经是老爷的长孙,弄丢了,这事可大了,明俨带着人去找了吧?”
“夫人,刚才大少爷交代了门口护卫一句,就去海边巡逻去了。所有人都觉得奇怪。”捞月报告说。
“这有什么奇怪,大娘,明俨有公务在身,才去泉州海岸渡口,现在已是校尉了,指望着再升一级呢。再说,明俨已派了十几个人去找了,明俨也不必去了吧。”董友姑说得不关己事,悠然地坐下。
这话却让大夫人云里雾里了:怎么丢了儿子,两夫妻还能如此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