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书桌上的书少得可怜,倒有好几个打火机和几盒拆了还没抽完的烟。书包扔垃圾似的扔在书桌桌角。
书柜里才叠着几沓书,都放得挺高。中间一层书柜上放着一本厚相册,书很干净,一看就经常翻动。
薄渐抽出相册。
打开一页,一张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男孩和一个轻女人的合照。
小男孩头发剃得很短,眼睛大大的,脸上肉嘟嘟,但冲着镜头也不笑,凶巴巴的样子。女人抱着他,冲着镜头笑。
薄渐想这应该江淮小时候和母亲的合照。
薄渐向后翻。
有许多都江淮母亲的单人照。但也不正经拍的纪念照,只偷偷拍的,随手拍的,女人有时候在做饭,有时候在做手工活,背景环境都模糊了。江淮母亲穿得很朴素,看上去不轻了,抬头向拍照片的人笑。
江淮都没有出镜。应该就江淮拍的。
薄渐一页一页往后翻。
有的照片底下标着份。
江淮小学五级,多了一个两三岁的瘸腿小女孩的照片。
江星星和江淮长得一点都不像,像突然出的。
江淮留长了头发。
有一张合照,江淮冷着脸,不耐烦皱眉看着镜头。他头发长得可以扎一个小揪揪了,江星星却去剪了个扎不起来的西瓜头。
小学毕业照,初中毕业照。
江淮拍照片好像都一个表情,冷冰冰,有点嫌弃的样子。
一页一页翻下去,翻到了最新一页。
页脚时间就这个夏天。
秦予鹤勾着江淮脖子,咧着嘴,呲出一口晃眼的白牙,冲镜头比“V”,江淮被他压着脖子,眉毛拧得紧,头都快要抬不起来,脸色很差的用手肘秦予鹤往边上搡。
卫和平在另一边,搭着江淮另一边肩膀,喜气洋洋冲镜头笑。
薄渐看了半晌。
江淮的去,他不熟悉的,也一无所知的去,好像用几张照片在他前简单串联出一条线。这条线上的每个点他都不熟悉,也没有他的印迹。
薄渐翻这页。
下一页空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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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江淮拎着超市塑料袋回来的时候,没在客厅看见人。阿财没出来,薄主席不知所向。
江淮换了鞋,放下塑料袋,去敲了两下阿财房。没人应。江淮推开一道缝,阿财床上鼓起一个小包,包头阿财的脑袋,阿财的脑袋瓜旁边摆着一堆花花绿绿的小型不明废品。
阿财呼呼大睡。
江淮回了自己房间。
薄渐坐在他书桌前,伏案写字。
外天黑了,拉了窗帘,冷光台灯他手指映得极冷白,玉石似的光润。江淮没出声走去,心想这别薄主席今天突然乐于助人,帮他业写了。
但等江淮走去,没在自己桌子上看见业卷子,倒看见他倒饬用了好几的那个旧相册本。
薄渐寥寥几笔,在一张空页上画了两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