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开,把路闪开!”
“死一边去!”
喝骂声,惊恐的叫声混成一片。
朱五静静的看着,这世道,最适合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
所谓的仁心,也不是对某个人某个群体,而是全局。
”这样下去不行,有多少粮够给他们吃?”
朱五回头,对李善长说道,“你们得想个法子,安抚流民!”
“过了这个冬天就好了!”李善长说道,“属下正带人清查长江两岸的无主田地,春天可以组织耕种,另外席应真道长那里也需要大批人手!”
说起来着两淮还真是物华天宝,席应真带人在朱五的势力范围内,发现了煤矿,铁矿。在加上金陵城有数千的工匠,现在正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场。
皮鞭和叫骂声中,城门的路马上露出来。
流民百姓也发现了朱五的铁甲亲卫,杀气腾腾的队伍让流民们胆战心惊。许多人拥挤的推道路边,不敢抬头去看那面朱子大旗,还有铁甲悍卒冰冷的眼神。
朱五慢慢向前,眼神在这些流民身上扫过。
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大冬天的许多人还穿着单衣,甚至有的孩子都光着脚。
“粥,再干一点吧!”
叹口气,朱五忍不住又做了一次烂好人。
说完之后,目光回转的时候,却发现路边一个瘦小的鼻涕孩儿,正好奇的看着他,并未像其他那样低下头,战战兢兢的。
“驾!”
朱五轻轻踢打马腹,战马慢慢走过去。
“你叫啥?”朱五看着鼻涕孩儿问。
鼻涕孩儿脸上黑一块青一块的,都看不出皮肤本来的颜色,只有两道鼻涕在鼻子下面吸溜着,极为醒目。
吸溜!
鼻涕孩儿八九岁的年纪,吸溜下大鼻涕,吧唧下嘴,眼神亮亮的看着朱五,“俺~~俺叫张玉!”
“不是淮西人?”
说话的口音腔调和淮西差不多,但是细细的听还是有分别。
鼻涕孩又吸溜一下,“俺是符祥人~~”
朱五想想,符祥大概就是后世的开封。
那是刘福通的地方,跟官军人脑子都打成狗脑子了。那地方离着和州十万八千里,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跑这来了。
就听鼻涕孩接着说道,“俺本来跟着爹去修黄河了,可是河没修光打仗杀人了,本想回老家又回不去,听说和州朱总管不乱杀人,心善见不得人饿死,俺就来咧!”
难得他一个流民中的孩子,面对如狼似虎的悍卒不但能说出囫囵话,还说得头头是道。
武人们不觉得这话有啥出奇,跟在朱五身后的文官们却是人人微笑。
胡惟庸从身后向前几步,笑道,“恭喜总管声名远播,爱民之心天下皆知!”
朱五笑笑,胡惟庸这人才学有,胆量有,谋略也有。但是功利心确是所有人真最重的,也是最常说好话的。
“你爹呢?”朱五没接这个马匹,继续问道。
鼻涕孩儿脸上露出些黯然,“死了,刚死两天!”
“给他几块饼子!”
这世上,这样的事太多了。见得过了,心中也就没什么触动了。
朱五话音落下,蓝玉从马鞍的兜里掏出一包干粮。
“小子,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