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秀看着他的死样,眼神也微微地紧了紧,唇角里不自觉得喃语着,“沈子惟,你到底是死了……曾经那么辉煌骄傲的一个人,就算能有通天的本领又能怎么样,死时,都没有一个人为你掉一滴眼泪,这样岂不悲哀呢?”
“来人,把牢门打开,把这死尸拖出去。”这太监吩咐道。
很快又来了两名狱卒将那沈子惟的尸体从牢房里拖出了天牢……
这片气氛诡异地静了下来,燕飞秀看着刚刚还和自己说话的人片刻就被赐死了,心底也微微地掠过一阵异样,不过,她什么也没再说,目光平视着那沈子惟的牢房里,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看来再多么厉害的人,要死也就只是转瞬间……什么时候再轮到你的,燕飞秀……”燕飞秀自言自语地说着,神情还算淡泊镇定,并没有太多的不适。也许那个时候很快就会到来了。
……
夜魅更深,华光烁闪,一片鬼蜮映照在这片荒凉的野地里,这里俗称乱葬岗。
赶车的宫人停在了这里,“好了就丢到这里吧!”随便命令车后的人将尸体抛弃在这儿,转过马车很快便驰骋远去。
忽而,一道道乌鸦的叫声响乱了这片乱葬网,几只鸟儿从那树下飞下来,朝着那地上的尸体俯冲了过去,朝着他的面上啄去。
忽而,噗地……
那地上的尸体突然口一张,将腹中的鸩毒都喷了出来,全数都喷溅到那几只鸟儿身上,那鸟儿顿时被毒得连翅膀都来不及拍就死在了地上。
那尸体似乎这会才缓过劲来,眼眸子跳动了两下,接着缓缓地张了开来,看着头顶上的那片暗夜和树影,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他终是活了过来了。沈子惟在心底淡淡地笑了下。
蓦地一道黑影也从树上跃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了他的身侧不远处。
此人的现身让沈子惟一惊,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起身,对方那冰冷的话也透耳过来。
“沈子惟,你果真福大命大,逃过了一劫。”黑衣人全身蒙面,包括头也缠着黑布,脸的正面戴着一副骷髅面具,但是看其身影却似个女子,声音压得极是低声,像是故意变声不惹其注意。
“你……你是谁?”沈子惟有丝惊触,此时若这人再对自己动手的话,他是万万无法抵御的。因为他用内气迫住那鸩酒之烈毒就已经非常耗内劲。若不是之间会感觉到有这一难,他就事先服了自己配的解药,不然光靠内力也是无法抵御这宫廷烈毒的。
“我是谁你不用管!我只想告诉你的是,想要让这样的人彻底死去,又何必用……鸩酒?”那黑衣人言道。
沈子惟一听,心底顿然明白了什么,努力支撑住身体,朝着那黑衣人跪拜下来,双手抻在地上,态度恭谦地说道,“多谢……高人不杀之恩!”
“呵呵呵呵……”忽而一阵桀桀怪异的高笑,霎时间将这林间的鸟儿都震飞了,伴随着那张骷髅面具的左右摆动,当真是骇得人神魂俱裂。
接着,笑声止住时,对方什么也没说,一阵纵跃已经轻松地遁形而去,走之间,一道暗镖朝着他刺了过来,正好不歪不移地扎落到他的脚下,那声音也跟着淌了过来,“日后接此镖者必杀之!”
很快那声音便消逝了,沈子惟低头看着这扎在跟前的暗镖,为了小心起见,他用袖子包着手,拿起了那枚镖,只见尾端镂刻镶嵌着一副精致小巧的骷髅头骨……
沈子惟沉默了,好久都没有说话,只是那道诡异的光彩在双眼瞳里越聚越盛,深得再也化也化不开了……
……
夜风萧瑟,天牢冷风吹。
燕飞秀窝在一处牢角里睡觉,朦胧间似乎看到了什么火光,身体周围也越来越热,接着她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
“我的妈呀,真是着火了!”燕飞秀大喊了声,接着,赶快站了起来,看着这不知是谁将火种给丢了进来,一时间那火种蔓延成一片火浪,瞬间便烧着了这天牢里的草堆。
“该死的这些易燃物!”燕飞秀恼道,马上就冲到栏杆处大声喊道,“天牢里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先下手为强!
蓦然。不远处的入口已经倒了一个狱卒。
除此之外,那外面再没人敢再进来,眼看这牢里的火越烧越大。
“可恶!这是谁下的命令?竟然想烧死姑奶奶我?”燕飞秀恼道,咳咳咳一阵难受的呛咳袭住了咽喉。眼睛也被薰得直流泪……难道她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又过了一会,那牢里的浓烟越来越重,空气都几欲被烧干了,燕飞秀窝在墙角里,那眼都快被烟给薰瞎了,就在这千均一发的时刻,忽而看到一道黑影从天牢的入口处直窜了进来,然后果断用力地撞开了这道牢门,那道黑影奔息她,二话不说地便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抱……
但是那会燕飞秀就已经视线里看不太清了,地抬起头来,只看到一副银鹰的面具。
“凤凰……”燕飞秀唤了声,身体靠向了他,那颗心突然也在瞬间沉静了下来,似乎有一种就算现在死了也没遗憾的感觉。
“快走!!”萧绮枫沉住了眉,立即将她一把给揽住,快速地朝着那牢门处走去。
“哎哟!”恐是被长裙所绊住,燕飞秀差点摔了一跤,萧绮枫一把将她给抱在了怀里,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含着满腔的热诚和真挚,简直比那烈火还要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