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帝豪集团公关部的有力疏导,抄袭事件和自杀事件带来的舆论压力已经渐渐平息,赵大宝事件被列为进入股市的反面教材,再加上网民们本来就是舆论的操控者,现在时间慢慢过去,这件事自然被抛之脑后,只是让人觉得疑惑的是,赵大宝的女儿却离奇失踪了,不然从帝豪集团的慈善基金里拨出一部分钱用来治疗小女孩的病情,资助她上学,对帝豪集团正面形象的树立会是强有力的一笔。
宫萍的生活也逐渐恢复了正常,只是去公司上班的时候,刚出电梯,就觉得走廊上经过的同事都小心翼翼,见了她,纷纷松了口气:“宫小姐,你来上班了?”
宫萍她一路含笑打着招呼,一直走到走廊尽头,感觉到背后议论纷纷的,她也无所谓地耸耸肩,丝毫不放在心上,她早就想到自己过来上班免不了要被说说闲话,但是被说闲话这种事情,宫萍经过这些时日以来的锻炼,早就提高了免疫力。
倒是尚菲,车祸的后遗症带来了轻微的脑震荡,还需要在医院里多休养几日,宫萍现在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去看她了,并告诉尚菲,赵芸希已经被接回来了,安放在某一家医院里,因为死者逝去的时间较久,她只能远远地看上几眼。过两天手续都办好了,就能准备后事了。
“还是斯谦去接回来的?”尚菲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相信很快就能恢复成光鲜亮丽的样子。她很显然发现了宫萍耳边的黑钻是那么的眼熟,眼神猛地变得锐利。
“对啊,我出了点事情,没去成,后来才发现李斯谦将妈妈早就已经接回来了。”宫萍下意识地将李溘绑架自己的事情对尚菲隐瞒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尚菲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片刻便恢复正常,笑颜如花又假装无意地说着:“那真是太好了,他之前来看我的时候,我无意提到过这件事,这么久了,我还以为他早就忘记了呢。”
宫萍的表情也变得有些许尴尬,没过一会,便起身告辞了。
路上,接到了邵晨的电话,宫萍想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邵晨言简意赅:“聊一会,半个小时。”
宫萍微微沉思,终于点了头:“嗯,行。”
约好的咖啡厅离公司不远,宫萍没多久就赶到了。咖啡厅里的装修很典雅,茶几上有点心和红茶,很明显现在正是下午茶的时间。
显然是急着赶来的,邵晨坐下之后气息不太稳定,长长的吐了几口气,才缓缓的从裤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修长有力的手指按下打火机,火苗舔着烟身,桌子上空随即就腾起一片薄薄的白雾。
他看向宫萍的眼神让宫萍觉得有些陌生,以往的邵晨都是眼神中带着点戏谑,可是此时的他,眼底却是蔓延着漫无边际的悲伤,指尖微微点落烟灰,苦涩一笑,才说道:“从哪里开始说好呢,我想在你心里,我大概早就和骗子划上等于号了吧……”
宫萍凝视着他的表情,微微一笑:“我知道你肯定是有苦衷的。”她眼神中的信任,让邵晨深觉感动,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那我先来说一个故事吧。”
宫萍漫不经心地呷了一口红茶,点点头,这时邵晨才慢慢倾吐出……
那时他的年纪还很小,还不到上学的年纪,那个时候邵晨的父亲邵正君也是一名摄影师,和邵晨不同的是,邵正君是一名娱乐小报的记者,当时的李天翼正是事业的上升期,邵正君就被杂志社分到的任务就是跟踪李天翼。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邵正君爱好摄影,却只能靠八卦小报的微薄收入来贴补家用,可是邵晨还记得那一天,邵正君带着他和妈妈难得的去餐馆里面吃饭,点了很多平时不会吃的菜,饭桌上得意洋洋地说自己马上就能领到一笔钱了,足够自己去开一家摄影工作室了,还许诺给小邵晨也买一直以来就想要的玩具!
就在那个晚上,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往走进家门的时候,就发觉家里的气氛不一样,邵正君敏感地察觉到家里可能有人,可是他只来得及将妻儿往床底一塞,一阵剧痛便骤然袭上后颈,身子一软,就栽倒在地上,脸贴在被踩踏的肮脏的地上。
因为后颈的那一击,他已经完全丧失了还手之力,散淡的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床底,几缕强烈的光芒闪烁着,不肯熄灭。
床下,一个稚嫩的小男孩蜷缩在角落里,惊恐而慌乱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躺倒在地上,柔嫩的双颊上挂满了泪滴,妈妈的手牢牢地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出一丝声响,于是他就这样默默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躺倒在冰冷的地上。
屋子在片刻后被翻得狼藉一片,他的手稿被丢了一地,脖子上的相机在被查看后,取出了底片之后,也被摔得粉碎。
有人缓缓地走了过来,邵晨闻到了擦得油光锃亮的皮鞋散发出刺鼻的油渍味道。
邵晨感觉到邵正君的神志已经不甚清楚,就看到皮鞋的主人蹲下身来察看邵正君,手背屈辱地拍在邵正君的脸上,阴冷刺骨的声音也随着飘了下来,:“做人呢,最好识趣一点……”
然后就是一阵又一阵有着刺鼻味道的液体被缓缓地浇下,一层一层的在地板上蔓延开来,宛如石子投入湖面,漫开来一圈圈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