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仿佛被击中了灵魂,坐在马背上狗熊般强壮的身躯轻轻抖动,恼羞成怒,挥舞马鞭叫道:
“死到临头还要嘴硬,大清皇帝就是长生天,这次,死的是齐国的人,不是我们!”
阿勒萨大叔艰难站起来,盯住鳌拜的眼睛。
“萨满说,大凡托生为人,不遭足了罪,想死都难。”
旁边一个清军马甲抡起狼牙棒便要朝阿勒萨砸去,鳌拜大吼一声:
“不要杀他!押回沈阳,凌迟处死,让所有人都知道,背叛大清,是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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鳌拜带领麾下十多骑马甲兵,徐徐经过北门甬道,朝鲜副将姜佳仁远远迎接,见三个开原兵已被俘虏,不由拍手大叫道:
“鳌拜将军果然骁勇,这一出手,便将齐贼一网打尽,宽甸有清军在,贼人不敢擅闯一步····”
鳌拜打断朝鲜人吹捧,吩咐他道:“我今日来是来拿康光绪和朱家皇帝的,不是来给你们守城的,刘招孙人马或许还在四周,你等当小心守城,别让人家摸到眼皮子底下都不知道,”
鳌拜说罢,头也不回的往兵备道衙门走去,身后十多骑马甲,皆策马狂奔。
姜佳仁听说齐军就在附近,吓得面如土色,连忙追上去想要挽留鳌拜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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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甸兵备道衙门厢房,三人被五花大绑,扔进厢房里,门口把守着一队清军白甲兵。
康光绪见又多了三个狱友,心情大好,又开始向江流儿三人介绍他爹是谁。
江流儿把头扭到一边,不搭理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
老钱听说这人是康首相的公子,连忙凑到康光绪身前,一脸真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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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公子一脸贵相,原以为你父亲必是沈阳城中的民政官吏,没想到竟是首相大人,我家就住在沈阳西边大清宫旁,我儿子和你差不多大,去年得了肺痨,去张真人那里求了几道符咒,烧成灰合水喝了,后来也不见好,没钱请郎中,我这才出来当战兵,去了库页岛一趟,也不知上头能发多少饷银,咱们探险队上官跑了一个,伤了一个······”
康光绪听得不耐烦,大咧咧道:
“老钱,不要啰嗦了,等我回到沈阳,让爹赏银子给你,给你儿子请郎中,再去乔一琦(负责监斩犯人)那里取些人血馒头(注释1),乔一琦每日都在杀人,人血管够,那玩意儿肺痨最好,你儿子保管好。”
老钱听康光绪竟直呼乔尚书其名,不由对这少年更生敬畏,同样是当爹,人家这爹只手遮天,人血馒头想要就要,自己这爹为给儿子治病,差点让罗刹鬼抓去就着馒头吃了。可见这爹跟爹是完全不一样的。
老钱还在感伤,房门忽然被从外面撞开,鳌拜带着一群白甲兵冲进来,大声喝道:
“走!上路!”
五个人又被从衙门里押出来,在二十多个白甲兵的看守下,往北门而去,北门瓮城提前安排好了五架囚车,一人一辆囚车。
囚车在清军看守下,很快驶出宽甸城,一路向西,吱吱呀呀前进。
江流儿望着鸭绿江畔一座座毁坏的村庄,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压抑涌上心头,甚至比他在库页岛时还要难受。
一直走到天黑,那些废弃村庄中也没见到一个活人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