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元年九月,邱县郑矿主的这次叛乱,正式揭开了临清州乃至山东各州府轰轰烈烈的一系列农民运动。
邱县矿主叛乱被战兵平定后,武定皇帝痛下杀手,诛灭郑家一百八十余口,将临清周边的矿场全部收归国有,杀得人头滚滚。
临清矿主们无限怀念前明时代,曾经被认为苛捐杂税徭役沉重的前明,比起暴齐来,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了。当年万历皇帝在位时,只是派了些宦官充当税监收取矿税,便被大家骂的狗血淋头,嚷嚷着与民争利。在临清、云南、辽东等地,代表皇帝权威的矿监太监们被当地暴民威胁(有些太监被杀死了。)可见在万历一朝,当然也包括后面的天启崇祯朝,地方豪强势力是不容小觑的,明中后期,缙绅往往与豪商勾结,甚至很多缙绅本身就是大商人或是商人背景,如叶向高、申时行、王锡爵等人,商人从政或者文官经商,其影响力便远远超过那些只是纯粹读书应试的读书人。
武定皇帝首先要清理的,便是这些官商结合体,大地主、矿场主。
按照已经颁布的齐国律法,天下所有矿产土地都归皇帝所有,百姓只拥有使用权,任何人不得占据。
齐国放弃了从元代便开始施行的包税制度,商税、矿税无需经过牙商、牙人转手,而是直接由大齐税吏征收,拒绝中间商赚差价。
这些大矿主、大地主、无论是否有罪,不论品行如何,在滚滚向前的历史车轮碾压下,只能粉身碎骨。
武定皇帝下令战兵与民政代表进驻矿区,连同从矿工中选出的代表,三方共同管理矿务。
对于其他各类产业如湖泽、山林、盐场的管理,大齐也采取这种方式。
眼下大齐各地人才匮乏,连童生和私塾先生都成了座上宾,从民政到商业物不缺人,只有发动人数最多的底层群体,才能维护政权的积蓄。文官精英政治的套路已被皇帝舍弃,大主教或是武定皇帝的要信仰只是工具不能威胁到皇权本身,总之,想做到权力真正归于自己,归于大齐,就必须定期发动几场反腐或者大礼仪行动,对大齐的中上层官员们定期进行清洗。
九月初,当临清齐军在周边府县冲锋陷阵,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时,刘招孙也没有闲着,忙着在他的行宫攻城拔寨。
自从那晚误服金刚散后,陈圆圆对皇帝的态度,也在渐渐发生改变。
或许陈圆圆是被雄主的王霸气场震慑,或许她看清楚了吴三桂的为人,也或许,就像其他小说中女主对男主莫名其妙的跪舔态度。
总之,那晚之后,陈圆圆渐渐成为王的女人。
“省议论、振纪纲、重诏令、核名实、固邦本、饬武备。”
刘招孙坐在拔步床上,手捧一份陈旧的信札,轻声朗读起来。
“这莫不是张太岳当年的变法纲领?”
身穿红色肚兜腰里的陈圆圆问道,她攀上了武定皇帝的后背。
“张太岳的亲笔书信吗?”
身姿婀娜轻轻摇曳的琥珀问道,她正在给皇帝轻轻捶打小腿。
“哪里会有亲笔信,当年万历皇帝抄家,把张家的东西都搬空了。”
说话的是身材丰·腴的杜鹃,她端着茶水款款而来,不知是因为燥热还是因为燥热,只穿着轻薄的红色肚兜,丝毫不避讳拔步床上两个女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注视。
陈圆圆轻轻搂住武定皇帝脖子,抬头怒视杜鹃道:
“天底下只有一个皇帝,便是大齐武定皇帝,哪有什么万历皇帝!”
说着便披上件薄纱跳下来要给杜鹃掌嘴,这时,沉默许久的刘招孙终于开口。
他清了清嗓子。
三个女人齐齐回头,盯着武定皇帝。
武定皇帝望着杨青儿留下的信札和密密麻麻的笔记,往事浮现眼前,想起当年诰命夫人为整理黄册劳心费力的场景,泪水渐渐模糊了刘招孙的眼睛,他轻轻搂住旁边琥珀美人儿的水蛇腰,一边上下其中手,一边充满真挚道: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信还在,人没了,朕,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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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旬,东皇后杨青儿历经艰险,经历九死一生,终于从小燕山返回临清。
武定皇帝闻讯大喜,立即率陈圆圆等人出城迎候,当看到风尘仆仆的诰命夫人登上护城河浮桥上时,城头围观百姓沸腾,按照皇帝事先安排,群众们一起喊出“迎候皇后回宫”之类的口号,着实把杨青儿吓得不轻。
武定皇帝当着几万军民的面,一把将皇后搂在怀中。
两个多月的田园生活让养尊处优的东皇后脱胎换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