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安微微一怔,随即答道:“婚姻大事,子安全凭父母做主。只是今日送您离开之后,子安后日便要启程前往白鹿书院准备春闱了。想来也要待春闱过后,再定下成婚的日子了。”
黄康年闻言,点了点头,见陈子安面上毫无对婚事的热络憧憬之色,便心思一定,从怀中取出一锦囊,掷向陈子安。
“嘿!臭小子,此囊赠你,去白鹿书院途中,若心系陈府之人,便开启此囊。若心无挂碍,至书院时,焚之即可!”
陈子安接住锦囊,下意识欲开,却被黄康年制止。
“切记,不可提前拆封,子安,我岂会欺你?”
陈子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点头,将锦囊塞入怀中。
黄康年轻轻拍了拍马背,随即扬鞭催马,身影迅速消失在清晨的薄雾之中,只留下一阵飞扬的尘土。
三日后。
天刚蒙蒙亮,陈府一大早便忙碌起来,只因陈府新晋的解元老爷,今日要启程去赴白鹿书院进学了。
“姐姐,你今日不去送送二少爷么?这次别后,便不知要何时才相见了——”
小兰看着梳妆镜前的香荠,试探地问道。
“我是什么身份,又为何去送?既什么都改变不了,还不如不要见。”
香荠淡淡地笑了笑,眼底有了些许青色。
就在此时,秦妈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主子,院门口有人送来了一方匣子。”
匣子被小心翼翼地呈了上来,打开一看,竟是一把镶嵌着宝石的短剑,剑身闪烁着璀璨的光,显得格外耀眼。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小兰不禁奇道:“这大清早的,究竟是谁会送来这样一把剑呢?”
香荠的目光落在短剑上,思绪仿佛被牵引着飘回了那个乱葬岗的雨中。
他们以剑相识,却也以剑而别——倒也算是圆满了。
香荠轻轻抚着那把短剑,终是长叹一声。
陈府的大门前。
陈子安一早就整理好行装,与家人一一话别。沈姨娘满眼是不舍,絮絮叨叨地叮嘱了许多,陈青雄夫妇则满脸是笑。
陈青雄拍了拍陈子安的肩,道:
“二郎放心去吧!春闱前不必归家,家中一切都好,万事务必以科举为重。我和你母亲会为你悉心准备亲事,一切勿念。”
陈子安点点头,再次不甘心地扫了一眼人群,却依旧没见到她。
他心下自嘲一笑,对众人深深一拜,转身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卷着尘浪而去,陈青雄脸上也有了些许疲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