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哈欠招呼道:“你来了。”
他将药箱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又从里面拿出一个脉枕放好,观察了一下宋晚宁的脸色:“脸上总算有了些血色,不过看着像是被晒的,精神瞧着还是不大好。”
“是吗。”宋晚宁将右手手腕置于脉枕上,用左手摸了摸脸颊,果然温度有些高,“陆大人当真是神医。”
陆景之浅浅白了她一眼,觉得有些好笑。
“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心情应该好些了。”他伸出两根手指搭在她腕间脉搏上,脸色却并不如语气轻松,“脉象艰涩不畅,心脉虚弱,气血不足,像是大悲所致。”
半月前在宫中见太后崩逝时,脉象都不似此刻浮涩。
可她明明表面上云淡风轻,看着十分矛盾。
又细细感受了一番,陆景之才收回手,抬眸问道:“发生什么了?”
宋晚宁叹了口气,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她扭头看向一旁站着的扶风,命令道:“你走远些,我有些话要与陆大人说。”
“是。”
也不知谢临渊是怎么吩咐的,这些暗卫对她言听计从,连一丝犹豫也无,迅速让出了整个院子。连原本在旁边扫地的都退进了屋子,似乎对她与陆景之的对话丝毫不感兴趣。
周围空了下来,宋晚宁却突然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陆景之也不着急,趴在旁边的石桌上写起了药方,两人谁也没说话。
“陆景之,倘若。。。我是说倘若。。。。。。”过了许久,她终于鼓起勇气提问,话一脱口依旧觉得荒唐,“我父亲做了对不起你家族的事情,你知道后会如何待我?”
过了昨天刚得知真相时的悲痛欲绝,现下冷静下来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一面是真心实意的朋友,一面又是家族的血海深仇,靠她自己真的无法释怀,想听听旁人的意见。
而她身边朋友本就不多,如今能毫无芥蒂说说话的,也只有陆景之了。
陆景之手中正欲落于药方上的笔猛地顿住了,幸而及时收敛了心神,才没将这张方子写毁。
他把笔搁在砚台上,缓缓抬眸看向宋晚宁,长长叹了口气:“晚宁,没有倘若。”
“可若是有呢?”
她的手不自觉绞着衣角,直勾勾地盯着他,要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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