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当什么?”春杏就笑了,“这事传扬了不止一两天了。庶女嫁到主母娘家,也不新鲜,叫旁人看也是亲上加亲的好事。”
“这算什么好事,还未娶妻的哥们儿,后院里都乱成一团了,疼爱女儿的是必不会选的。”小满难得的不赞同起来。
“你也说了,是疼爱女儿的,姑娘的身份到底是差了一层。再说了,这也未尝不是一门好亲事。要不老爷怎么不拦着?”
小满瞬间就沉默了。是啊,毕竟是老爷的闺女,大姑娘不受宠,可什么也都没短缺过,没必要在这上头撒手不管。
就听春杏小声说,“老太爷是三品荣退,大老爷如今才做到从四品。咱们家就更差一层,老爷担着七品训导。夫人娘家哥哥,舅老爷,是从五品员外郎,员外郎家的公子配七品官家庶女可是绰绰有余了。”
“话虽如此,可……”可毕竟花花肠子的不是良配啊。
春杏摇了摇头,“这是傻话。哪家的公子哥儿后院没人?后院里毕竟是夫人说了算,再者,若不是表公子,还能有谁呢?”
小满也一时沉默了起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听春杏分析这么一通,倒觉得除了赵诏,王若云似乎也没更好的选择了。或许这就是王若云纵使心里不愿意,也没敢撕破脸的原因吧。
心中不由得感慨起来。若王若云也无法逃脱王夫人的安排,那她又该如何呢?
就这么,竹影院难免三不五时的收到些礼物,或是表公子寻来的扇子,或是表公子在街上买到的吃食,惹得人不厌其烦。
幸而赵诏并没有常驻,约莫半个月,便又启程回了都城。
竹影院恢复了往日一般的清净。
王若云时不时地抱病几天,整日里看书,研磨药材、配制香料,或是偶尔指点一下绿萝种菜,也乐得自在。
小满也逐渐跟竹影院的众人熟络起来,转眼间就到了次年深秋。
王二老爷虽然官职低微,家境却富庶,一年四季的换洗衣裳都是少不了的。每年的冬衣都是提前备下。今日,小满就是跟青萝一同去取新做的衣裳的。
管家是主母的分内事,管着衣裳裁剪领用的,就是王夫人身边的亲信赵嬷嬷。
赵嬷嬷是从赵家跟着王夫人过来的,为人总是笑眯眯的。
青萝就最不耐烦跟她打交道。见赵嬷嬷正巧在桌前坐着,就忍不住嘀咕,“怎么恰巧碰上她在,这赵婆子最是笑面虎一个,真是晦气。”
赵嬷嬷眼尖的瞧见了她们,连忙笑着道,“哟!这不是大姑娘身边的青萝吗?这可是稀客,我得迎迎。”
说着就对旁边的丫头们道,“瞧瞧,要不说大姑娘会调教人呢,瞧这二人,走着路不知亲热的说笑什么呢!”
圆盘似的脸上布满皱纹,挂着和善的笑,说出来的话叫人猛一听觉不出什么,仔细一品味,一口一个稀客,却坐在那里不动如山,明里暗里都在说她们行事不规矩,走着路也没规矩的谈天说地。
青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满就笑了,“方才青萝姐姐正说呢,夫人多疼惜大姑娘,知道咱们姑娘身子弱,一应的冬衣早早就准备好了,就连炭火也是一早就备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