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感受到赵诏黏腻的眼神,身子一僵,强忍住一腔恨意,指甲几乎都嵌进了肉里,才没有显露出来。
半晌,王若云仿佛才消化了方才的一切,
轻声道,“我乏了,你去外面守着。”
小满低声应是,细心地关上门。
门内,隐隐传出争执声。
“……若真是个一门心思放在读书上的爷们也就罢了,瞧着仪表堂堂,实则通房都有好几个了,见着姑娘就一双眼睛黏上来,打的什么主意?还有那春琳,更是没见过男人似的,当着面都卖弄起来,呸!”
青萝颇为愤愤不平,声音大的连在外头值守的小满都听的一清二楚,“偏夫人觉得他好,恐怕还觉得咱们姑娘配不上呢!”
“青萝!”剑兰厉声打断了她,“你失言了,这两日你去值夜!”
绿萝知道是自己嘴太快,但又接着不忿道,“姑娘千好万好的,凭什么就由着人说亲?”
“父亲只是小官,我又是这么个身份,哪里配的上正经官宦子弟?”王若云的声音淡淡的,一双好看的眸子冷到了极致,“行了,你再这样,我是不敢留了。”
门哗啦地被推开,就见绿萝垂头丧气地出来,“这儿没你们的事儿了,都歇着去吧。”
小满低声应了。心道怨不得王若云装病也要躲着这个表公子。后院里的通房都好几个了,哪里是良配?可纵使尊贵如大姑娘,婚事又岂能容她做主?
想起赵诏临走前的那个眼神,她不由得心中发冷。大姑娘翻过今年就十五了,她是大姑娘房里的,若这门亲事真成了……难道即便是预知了一切,也仍旧无法逃过一劫吗?!
小满推开门坐下,心底就升起一股子不甘和愤慨来。
“咦?怎么回来了,今儿不是你值夜吗?”
小满微怔,就瞧见春杏关切的脸庞,她轻轻摇摇头。
春杏见小满神色不对,就想到了其他地方,“大姑娘虽出身差了些,我瞧着却并非是传闻那般。对着下人也是宽待。”
“别瞧着昙花院里光鲜,听说春桃如今在做杂役的活,倒是比从前还不如呢,她最是争强好胜,也是处处受肘,同样是二等女使,还不比那些个三等丫鬟自在。”
“竟有这事?”小满惊讶的忘了方才的愤懑。她早发现了大姑娘不似传闻中孱弱,却不知道二姑娘昙花院的事。
“可不是?你也别难受了。你我毕竟不是自小跟在姑娘身边,自是不比剑兰、青萝她们。我这几日冷眼瞧着,那春琳瞧着受宠,实际似乎还不比咱们,咱们做好分内的事,姑娘自然会信任。”
小满微微一愣,合着她细细碎碎的说了这些是以为她因着姑娘不信任才不高兴了啊,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春杏瞧她的样子,不禁纳闷了,“那你是为何……”
小满摇了摇头,这才将事情说了,“我是替姑娘觉得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