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白初宁自己欠下的货款,凭什么让我平昌侯府来还钱啊。”高桂枝这才想到这事儿的关键,本来就不是她欠的钱,凭什么让她来还。王员外拿出账单,“看到没,这上面有你平昌侯府的大印,那铺子也是你平昌侯府的铺子,这钱就得你平昌侯府来还。”“凭这赊欠票据,到哪都是侯府还钱,侯夫人,我劝你还是早点解决此事的好,别撕破了脸皮,谁脸上都不好看。”“就是,咱们都是本分生意人,也没收你们什么利息,就把货款的钱款还了就行。”“苏浅茉呢,赶紧给老娘滚过来还钱!”高桂枝看向身旁婆子。三名富商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底看到了鄙视,冯员外指挥手下打手,“来人,把这三个女人绑了去京兆府。”“放开我放开我!又不是我欠的钱,我凭什么要去见官!”陆锦绣后的撕心裂肺。高桂枝坐在地上撒泼,“你们在我平昌侯府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这里是我家,我哪也不去!”“怎么?你们还想强买强卖怎么着!”“侯夫人,现在是你欠钱不还,和强买强卖可没有半点干系!”“你们要把我抬到哪去,要是让我夫君知道,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了!”白初宁从担架上坐起来,猛烈挣扎让她的伤口裂开,浑身是血,远远看去狰狞恐怖。裴员外掏了掏耳朵,“都带走,老子是去正经衙门,又不是把你们卖了,嚷嚷个什么。”打手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更不管白初宁身上的伤口有没有裂开,硬是把白初宁的裙摆撕裂绑在担架上!甚至于陆锦绣和高桂枝那就更简单了,高大威猛的打手提起来就走,根本用不着怎么动手,高桂枝被拖出前厅,嘴里就没有一句干净的话,“放开我!放开我!我是打不过你们,但我可以日夜不停的诅咒你们不得好死!”“你们这么做迟早要遭报应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们这是干什么?”眼看三女就要被人抬走之际,一道历喝犹如神音般砸来。陆淮安第一眼就看到几乎浸满鲜血的白初宁,想着自己两脚把打手踹开,他好及时出现在宁儿面前,英雄救美,结果被打手两脚踹倒,吐血趴在地上,还吃了一嘴灰,半晌才爬起来,“放肆!等我爹回家,要你们好看!”“你们这都闹出多大动静了,平昌侯还不出来,分明就是不想管。”王员外则是对传说中的平昌侯完全不抱希望,“听说皇上早就想撤了平昌侯府的爵位,也就是这侯府世子高中了探花郎,一时半会儿没什么机会撤了侯府爵位,就是不知道,平昌侯府这一旦沾上了官司,会不会撤了呢。”“不,绝对不能见官!”高桂枝一个激灵一下子挣脱打手站了起来,面对一副吃定了侯府不敢见官的王员外,委屈的泪水无声而下,却终究抵不过平昌侯府这个看似风光的爵位。她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软了一直不肯弯曲的头颅,抱住王员外的大腿,王员外一个激灵一脚把不断靠近自己的高桂枝踹开,“侯夫人,你这都一把年纪了,可别来讹人这一套。”“安儿,快去让苏浅茉过来还钱,全当,我们侯府欠她这个人情。”而高桂枝完全没想到,这一万两银子,只是白初宁欠的货款,还有那十倍利钱的印子钱没还呢。毕竟有外人在场,陆淮安还是要面子的,一听高桂枝这么说,便有些为难道:“娘,我们怎么能用夫人从家里带来的嫁妆呢。”“我知道您那还有点体己钱,您先垫上,等儿子这边周转开了,一定还上。”不想动媳妇的嫁妆,就能动她的嫁妆吗?高桂枝眼前一黑,只要她就此晕倒,那什么烂摊子就都是陆淮安的事情了,奈何她这身子骨太好,一下子又喘过来这口气了,陆淮安也是个会来事儿了,一把把高桂枝扶了起来,“娘,这事儿的确是宁儿的不是。”“但宁儿也是好心为侯府赚钱,这做生意肯定是有风险的,您看……”做生意是有风险不假,但这风险完全没夸张倒这种程度,有今天,完全是白初宁自己作出来的,好不好!高桂枝看到现在,就知道躲在儿子身后的白初宁,真真恨不得现在就把白初宁这个红颜祸水给戳骨扬灰。可高桂枝更知道,如果在两个人感情最深的时候拆散的话,那她就会被亲生儿子记恨一辈子。她这丈夫本来就不争气,可就指望这个儿子给她养老送终呢。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时间长了就淡了,但这人犯错,不罚可不行。“我还钱可以,但这女人不能留在侯府了。”高桂枝一咬牙,已然下定了决心。“不,夫君,我们可拜过天地的夫妻,我离不开你。”一听这个,白初宁身子一软,顺势滑进了陆淮安怀里。要是以前白初宁这么投怀送抱,陆淮安肯定心猿意马,难以自持。可如今,白初宁一身血臭味,陆淮安闻了这个味,只想吐,还哪有半点在一起时的深情缱绻。可这毕竟是他第一次见了就为之心动的姑娘,他可不能被传出什么忘恩负义的名声:“娘,这恐怕不妥,毕竟宁儿跟了我三年,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行!要是白姨娘泛了此等大错都不受罚的话,那以后我平昌侯府在澜京何以府中,又如何立足!”高桂枝的嗓音决绝,“要是谁在外面借钱都用我们平昌侯府的名声,你去还钱吗!”白初宁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盯着陆淮安,无辜得像这事儿不是她做得似的,“只要我能留在夫君身边就好,为奴为婢在所不辞。”“夫君,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能堂堂正正的站在你身边啊。”“夫君,我知错了,哪怕让我能远远看你一眼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