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今天就休了你,怎么了!你还敢掀了侯府房顶不成?”陆大勇嚷嚷着走出房门,就要宣布他的决定。他堂堂一个侯爷,凭什么一直被高桂枝压制,年轻时,他什么都没有,他喜欢高桂枝的不离不弃,一个全身心为自己的女人,任何男人都拒绝不了。陆大勇也不例外。可随着自己被封侯爵,进了京城这个富贵迷人眼的名利场,陆大勇的心思也跟着变了。见过了花花世界,谁不想流连其中呢。可一向无微不至的妻子变了,变得小气刻薄锱铢必较!防他如防贼,可碍于从小到大的情分,陆大勇又不想和高桂枝撕破脸。后来儿子的读书天分展现出来,陆大勇就更舍不得这个儿子了,况且他和高桂枝夫妻这么多年,他如果真要和高桂枝撕破脸,那高桂枝真是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到时候他这个家也别想要了。什么高风亮节,什么对妻子好,不过是陆大勇粉饰太平的一个看起来比较体面说辞罢了。随着同僚的嘲笑加惧,陆大勇逐渐迷上了赌博所带来的快感,就好像积聚在心里这么多年的郁气,都能在赢钱的一瞬间得到释放一般。可惜,陆大勇的一时的快感,换来的只是他永无止境的压抑与恐惧。这样的快感,只是昙花一现。一个鸡毛掸子砸下来,陆大勇彻底疯魔,他看着手掌上的红印子,歇斯底里的低吼,“来人,那笔墨来,本侯要写休书。”他是个男人,这辈子活到了将近五十岁,才遇到一个这么令他心动不已的姑娘,他在姑娘面前当然是要面子的!这高桂枝也真越来越过分!当着外人的面儿,竟敢干出这档子事儿。可为首讨债的壮汉直接打断眼前一对怨偶敌对,一嗓门一吼,生生打断,“老子对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没兴趣,赶紧拿着印信出来,签了苏浅茉的和离书,老子好拿了银子回去复命。”“什么意思?”侯爷一把推开房门,大声质问。而对上他的依旧是站了一院子的人,高桂枝也不得不把白初宁借印子钱的始末简单跟陆大勇说了一遍。陆大勇瞬间跳脚,“谁欠的钱你们找谁去,又不是本侯欠的钱,这年头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侯府讹人。”“我这借据上面可有你们的侯府印信,就算闹到官府去,我也占理。”壮汉扬起借据,粗犷的声音中气十足。见惯了这些场面的陆大勇表示,“你又不拿过来,让本侯把借据看清楚,本侯怎么知道那上面的印信是真是假。”“我平昌侯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过来讹钱的。”壮汉一巴掌把拮据拍在陆大勇脸上,“你给老子看清楚了。”陆大勇拿起借据,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撕了个稀巴烂,一把把纸屑抛向空中,飞扬而下的纸屑洒了壮汉一身,陆大勇笑得猖狂,“现在可没证据了,诸位回吧。”“你你你!”壮汉已经被陆大勇这无耻程度惊呆。“现在滚出侯府,我平昌侯府就不计较诸位今天对侯府的冒犯,如若不然,本侯可要报官了。”“还是我家侯爷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盛怒中的高桂枝这才意识到什么,整个人欢欣雀跃起来,一时间竟忘了刚刚陆大勇都背着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儿。陆大勇负手而立,浑身上下无处不散发着成熟老男人的魅力,真真可把高桂枝给迷得五迷三道。门口,陆大勇耀武扬威。屋里地板上,林书言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动作飞快的套上衣裳,可在她听到,外面自己这个一直仰望的老男人,都干了什么之后。她的身子便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她让自己这么狼狈,她甚至拼上让这么多人撞破丑事,也让侯爷给她一个名分。她到底图什么!平昌侯府,真的是她心心念念的好去处嘛?可当林书言对上站在门外背对着自己的高大男人,她还是不后悔今天的选择!成天干这档子事儿的壮汉,最是知道处于穷途末路之时的人都会干什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让陆大勇得手,“侯爷,你不会真蠢到我会拿真的借据在你眼前晃荡吧。”“老子成天面对你们这些只想着占便宜的人,怎么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被你撕掉的拮据是假的。”“老子劝你们,像这么不入流的小手段还是省省吧,尽快满足你好儿媳的愿望,毕竟能帮你们侯府还上印子钱的傻女人可不多。”“别待会儿,小姑娘反应过来,不想给你们收拾烂摊子了。”“侯爷!”高桂枝满眼凄楚的望着平昌侯。平昌侯瞥了眼高桂枝,无所谓道:“苏浅茉这种下贱货,只配下堂。”“和离,不可能的。”“既然侯爷有意为难,那就官府见吧。”壮汉一摆手,手下立即上前抓人。“侯爷,万万不可!”林书言不知何时已经抱住了平昌侯的胳膊,“您这侯府怎么能因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去见官。”“怎么?本侯还能被一个丫头片子拿捏了不成!”平昌侯嫌弃甩开林书言,林书言死死抱住平昌侯的胳膊,“可是侯爷,妾身都是为了侯府考虑啊。”“总不能让世子出去借印子钱的事情传出去吧。”“这要传出去,世子以后还怎么在官场混……”这话林书言只说到了一半,足矣让听到这话的人明白得干净透彻。陆淮安一听这个,立即凑上来,根本来不及去想,林书言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是啊爹,咱们侯府可丢不起这个脸。”“左右苏浅茉帮我们还钱,就算她拿了和离书又怎样,离了侯府,活不下去的人是她苏浅茉。”哪个男人想碰一个下堂妇!陆大勇深知,娶苏浅茉的事情是自己这个当爹的连累了儿子,而今苏浅茉是个想不开的,他这个当长辈的,怎好不成全有人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