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尔默不安地猛灌了几杯酒,酒精下肚的感觉真不错,麻痹神经、蛊惑心智。
放在以前,这确实是一种不错的、舒缓压力的方式,可现在帕尔默已经是守垒者了,以太化的躯体足以令他无视掉大多数的毒素与肉体损伤,更不要说酒精这种廉价的东西了。
帕尔默有试着维持醉酒感,可紧绷的神经令他不自主地提起注意力,也因此,无论他喝下多少的酒水,都会在分分钟内被代谢掉。
整个人也喝越精神。
瑟雷拄着下巴,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嗯?所以你来这干嘛,和我们做最后的告别,再交代一下遗嘱什么的吗?”
帕尔默瞄了瑟雷一眼,反复地深呼吸后,他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沃西琳走了吗?”
瑟雷说,“没有,她还在客房里。”
昨夜为了给艾缪创造进攻机会,沃西琳想尽办法把帕尔默骗进了不死者俱乐部的客房里,虽然帕尔默很不情愿,但他也确实喜欢和沃西琳相处的时光,只是这美好的时光一结束,帕尔默就迎来了这残酷的消息。
“好。”
帕尔默喝掉杯底仅剩的酒水,扭头朝着楼梯间走去,瑟雷望着他的背影发出嘹亮的口哨声。
踏上楼梯,来到仿佛没有尽头的长廊前,一扇扇大门沿着两侧屹立,直到消失在视线尽头。
帕尔默循着门牌号前进,作为不死者俱乐部的好朋友,帕尔默虽然不是不死者,但他仍凭借着坚实的友谊,在这里获得了一处客房的居住权。
很快,帕尔默就找到了自己的房间,推开门,室内昏暗一片,能听见缓缓的呼吸声,似乎沃西琳还在睡觉,没有起床。
帕尔默咽了咽口水,沃西琳虽然是他的未婚妻,但沃西琳对于帕尔默而言,实在是太强势了,如同一头狩猎的猛虎,总是藏在自己身后虎视眈眈。
因此通常情况下,帕尔默都习惯性地躲着沃西琳……但他又依恋着对方,这听起来很矛盾,但又好像他们情侣间的某种小游戏。
今早,伯洛戈无声地离开是出于为艾缪考虑,毕竟,昨夜艾缪疯狂灌醉了自己,心智算不上太清醒,以她的性子,一旦醒来,多半会发出尖锐的鸣叫声。
为了让艾缪更好地处理自己的心情,伯洛戈才会离开,留给艾缪一个独处的空间,让她缓一缓。
帕尔默则不一样了,他一大清早无声地离开,就是为了逃离沃西琳的魔爪,以他先前和沃西琳的相处经验来看,一旦沃西琳醒了,那自己估计就得下午才能到秩序局报道了。
该死啊,自己就该下午去的,大早上勤快什么啊!
帕尔默一边懊恼着一边在床上坐下,种种杂乱的思绪在脑海里横冲直撞,几乎要把他的脑袋撑爆。
突然,温暖的手抚摸着帕尔默的后颈,接着,沃西琳的下巴从后面压在帕尔默的肩膀上,脸贴着脸。
“怎么了?”
帕尔默一愣,勉强地转了转头,一双明亮的眼睛与他对视在了一起,层层倒映,像是在盯着一面镜子。
“你醒了?”
“醒了好久了,”沃西琳松开帕尔默,用力地伸了个懒腰,“只是不想起来而已。”
“哦……这样啊。”
帕尔默猜,自己偷偷摸摸离开时,沃西琳就醒了,自己居然还得意洋洋。
“怎么了?帕尔默,离开时还高高兴兴的,怎么回来就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了?”
沃西琳挽住帕尔默的脖子,手肘交叉,包裹感十足,力度适中就是一次温暖的怀抱,力度过大,就是一次致命的锁喉了。
帕尔默十分顺从地按着沃西琳的力道倒下,两人躺倒在软绵绵的大床上,被子和身体纠缠在了一起。
“今晚,我将踏上一段可能是最后的旅程……通过以太界,深入科加德尔帝国的腹地,去打那场决定性的战役。”
帕尔默的眼神空洞,凝视着上方那深邃且无尽黑暗的天花板,他的思绪仿佛随着目光一同漂浮在那无垠的黑暗中,寻找着未知的答案。
沃西琳默默地拥抱着他,她的存在像是一道温暖的光芒,试图照亮帕尔默内心的角落。
“如果我成功了,我将成为克莱克斯家族历史上最伟大的英雄,我的名字将被后世传颂,成为救世的象征。”
帕尔默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但如果我失败了……一切就都结束了,所有的努力、牺牲和希望都将化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