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话刚说出口就想到黑羽箭伤痕累累的后背和脸上的伤疤,若不是千难万险,又怎么会受那么多次伤呢?
“朱俊的功法我认不出,但我先前中的那根毒针,应该是蜂尾针,没想他在那里。”黑羽箭不紧不慢地说道。
“他是谁?”
徐福没想到黑羽箭还认识偷袭他们的人。
“封灵派的弃徒,糜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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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灵派?”徐福头一回听说。
“这是一个很厉害的门派,门派上下主修封灵术,封灵派掌门据说是八品高手,性烈如火,少有人敢去招惹。再加上封灵派门规森严,门下弟子少与人有冲突,口碑还算不错,也就近几年出了糜丰这个败类。”
“这个糜丰怎么了?”
“听说此人是掌门亲传弟子,天赋极佳,但视人命如草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三年前被封灵派废了修为,逐出师门,之后就销声匿迹,没想到居然躲在朱家。”
“那这蜂尾针有什么来头吗?我给你吸出来……”
说到此处,徐福忙闭上了嘴,二人脸上均是一热,显然想起地牢里用嘴取针的情形,就没有再说下去。
“蜂尾针是糜丰的独门暗器,前些年有不少高手都折在他手里,也算是凶名在外,昨夜一试,果然名不虚传,再加上那一记暗器伤到了内腑,能活下来,多亏了你的灵丹!”黑羽箭虽然没有看向徐福,但言语中满是感激之意。
“伤真的全好了?”
徐福也是第一次见人服用“鬼见愁”,若真是效果这般好,那今后有机会还是得多炼几颗傍身才行。
“伤已经不碍事了,不过没想到连之前那些旧伤也跟着沾了光。”
徐福听黑羽箭说得随意,只当她开玩笑,却不知这对饱受伤痛折磨的黑羽箭来说有多重要,这些陈年旧伤能痊愈,那就意味着再也不必害怕阴天下雨伤疤处的奇痒,不用只吃寡淡无味的素食调养五脏,更不必忍受每隔三两日便爆发一次的剧烈头疼……
黑羽箭将生死看得平淡,与她这几年被伤痛折磨不无关系,若不是心有挂碍,她真想给自己一箭。可她做梦都没想到,连执事都束手无策的顽瘴痼疾,居然被眼前这个看上去跟自己一般大的少年郎用一颗灵丹给医好了,可笑的是先前她居然还看不上这个新入伙的同伴。
即便是再无知,黑羽箭也知道自己服下那颗灵丹价值不菲,心里盘算了好一阵子如何去报答这份恩情,可脑袋却越想越乱,她实在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还是问问他吧,反正这条命是他救的,大不了还给他就是了。”黑羽箭心里想着,正要开口,突然见徐福有些小心地趴在门上,片刻后又回到床边。
“刚才门外有人说话,说现在朱家正在满城的找人,应该是找咱俩的,看来得快点走了,你现在能施展身法吗?”徐福正色问道。
“手脚还是没力气,勉强能走。”
“那咱们快点出城。”徐福简单收拾了一下,便与黑羽箭一道朝城门走去。
不出意料,城门处此时已有人把守,徐福扫了一眼,有六个人一直在盯着开往的行人。若只是寻常高手,徐福倒是不担心,只是不知道那糜丰是不是在这六人之中。
“马车停下!”
徐福正想着,就听一声爆喝,立马有两三个人冲到马车前,仔细查看了一番,确认没有要找的人后,这才放行,随后又懒洋洋地回到墙角。
徐福与黑羽箭见状,对视了一眼,若无其事地走向城门,果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看来,这些人收到的命令是寻找受伤者,谁也没想到黑羽箭受了这么重的伤,只过了一夜便能下地走路。
二人离了中冲城,见黑羽箭走得辛苦,徐福便提议背上她走野路,黑羽箭稍一犹豫便答应下来。
徐福也没多想,生怕被朱俊的人追上来,背上黑羽箭,脚步飞快,大路小路都不走,在荒郊野岭跑了大半日,累得气喘吁吁,直到太阳落山,才寻到了一处农户。
这家住着一对老夫妻,只有一个女儿也已嫁人,不在身边,听说黑羽箭受伤了需要休息,赶忙将女儿的房间收拾出来,还拿出女儿女婿回来才舍得用的新被褥给二人铺上。
“你睡床上吧,我……”
“我还要继续炼化灵丹,你睡吧,这一路辛苦了。”黑羽箭轻声说完便到床内侧的角落里盘膝坐好,闭上眼不再说话。
徐福本想自己在地上凑合一宿行了,听黑羽箭如此说,便不好再推辞。他损耗的灵力尚未复原,身上迷药的余毒也未清干净,又背着黑羽箭在荒郊野岭跑了一天,确实已经精疲力尽了。
紧绷的心神总算是放松下来,徐福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
第二日清晨,徐福在一阵鸡鸣声中醒来,刚想伸个懒腰,却觉得有东西顶在自己胳膊上,扭头一看,一头黑漆漆的头发。
徐福先是一惊,再看空荡荡的床角,心说不是要炼化灵丹吗?怎么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