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候明明应得很敷衍,她也不是真的要他改掉他几十年的习惯,便没有在意更没有放在心上,哪里曾想过,九月的第一天,她手机里收到的第一条信息竟就是他发来的。
你在榕城等我吗?
南风盖不住的笑意流露在脸上,她旋即用手机查找航班,恰好四点钟有一个航班飞榕城,她毫不犹豫就定了票,顺带将订票成功的信息转发给了他。
此刻千里之外的榕城,黑色低调的轿车行驶在树林之间,后座的男人手机屏幕忽然一亮,他拿出来一看,同样弯了嘴角。
……
晚上六点钟,飞机在榕城机场降落。
今天是她请假的最后一天,刚下飞机,小倩就来电询问她明天是否来上班,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片子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竟觉得她应该不会去上班,顺带就说了:“要是不来也没关系,理由我都帮您想好了,之前您说您要去行侠仗义,盛总相信了,那这次我们就说劫富济贫吧!”
闻言,南风不高兴了,批斗她:“我当然去要去上班啦,我怎么可能不去上班?年轻人,你的思想很危险啊,成天到晚想着矿工,还用那么扯的借口,你也幸亏是在我手下工作,你要是遇到个苛刻点的上司,准把你开除了。”
小倩:“……”到底是谁成天到晚矿工?到底是谁先用那么扯的借口?
这时候手机提示有来电,南风就说:“先挂了,我有别的电话。”
点开第二个电话,看清了来电显示的号码,她原本的笑容像被风吹散似的渐渐淡了。
放任它响了一阵后,南风才按了接听,笑得不怎么真实,更是明知故问:“你好,哪位呀,亲。”
那头沉默了下,好像一时半会没能接受她这妖娆的语调。
南风又是:“亲,还在吗?”
“笙笙啊,是我,大伯。”那是一把老人慈蔼的声音。
“啊,是大伯啊,抱歉抱歉,我们太久没有联络,我都忘记家里的号码了。”
老人微笑着说:“没关系,现在的人联络都用手机,是挺少用座机打电话的。”
“可不是,我刚才还以为是电信诈骗呢!大伯,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笙笙,我就是想问问你,今晚有空吗?”
南风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站在马路边拦车,捉摸不透他的意思,先是问:“今晚啊……您有事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是这样,今天是你堂姐的生日,家里办了个家宴,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家吃顿饭吧。”他温和道,“我们一家人也很久没有在一起吃过饭,趁机聚聚吧。”
“哦,原来是堂姐的生日啊~”南风唇角罕见地带上一抹讥诮,不过语调还是很轻快,“大伯,我恐怕没时间呢,我刚出差回来,还有很多报告要写,您替我跟堂姐说声‘生日快乐’吧。”
“又出差啊?怎么这么忙?笙笙,你不要怪大伯啰嗦,只是这工作重要,身体也同样不能忽视,你要多注意点自己的身体,知道吗?”老人话里话外都是关心,又是叹气,“你们兄妹两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哥当初也是一工作起来就什么都不顾,把自己都熬出病来。”
南风拦到了车,司机帮着她将行李拎着上车,她在车旁凝望着日落西山,眼里是冷的,唇边的弧度却在不断放大:“谢谢大伯关心,我会多注意身体的,您老也是,现在堂哥堂姐都能独当一面了,您就好好享福吧,总不能操劳一辈子。”
“要是你堂哥堂姐加起来能有你哥半个强,我早就放手了。”像是因此想起了什么,老人忽的问,“对了笙笙,你最近有你哥的消息吗?”
“没有呢。”南风坐上后座,告诉了司机地址,又回头来问老人,“大伯,你有消息吗?”
“唉,你哥这一走就五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封信都没有往家里寄,这人海茫茫,找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诶?”
南风微微皱眉:“这么说,大伯也没有我哥的消息?”
“也不是完全没有,我这些年不是派了很多人出去找吗?前几天到是有人传回了些消息,我本来想着,如果你今晚过来,我也能将那些资料给你……”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南风笑了,凛然而冰凉:“大伯,我看了一下,工作剩下不多,时间挤挤还是有的,您说得对,我们一家人很久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今晚是个难得的机会,我等会儿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