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红荷冲李云道使了个眼色,大致意思是让他不偏不倚,千万别介入俩儿老头儿之间的棋局,可偏偏这时候青龙老头冲李云道招招手道:“过来过来,这盘棋你接着帮我下!”
对面的老陈头一听,顿时眼睛一瞪:“不行!小子,你过来,你帮我跟青龙先生继续下这盘棋!”
青龙老头不悦道:“他是我徒弟的儿子!该帮我下!”
老陈头闻言,嘿嘿一笑,看了薛红荷一眼,笑意玩味道:“我要说这小子是我家红荷的乘龙快婿,老先生你承认不承认?”
青龙老头顿时瞪了李云道一眼,口中嘀嘀咕咕道:“本事不大,倒是跟老子当年一样,欠了一屁股的风流债。”
老陈头哈哈大笑:“这叫有其师祖,必有其徒孙!嘿嘿,收官!”趁着打嘴炮的功夫,老陈头下了一子妙棋,生生屠了青龙老头的一条大龙,气得老头儿胡须哆嗦,指着李云道大呼不肖。
李云道连忙过去,看了一眼棋局,会心一笑:“还有救!”
青龙老头转怒为喜,径直将手中的棋坛连同里头的白子,一股脑地全部塞进李云道手里:“给我下!”
老陈头心想自己这回稳操胜券,对李云道拉了偏架也不以为意,双手抱胸,得意洋洋:“行,就让这小子帮老先生一把,嘿嘿,我就不信……”
老陈头的话还没落音,李云道在一处不起眼的角上填上一粒白子,而后整片原本陷入死局的白子顿时转危为安,老陈头看得目瞪口呆,而后飞快将那粒白子拿起:“不行不行,还是不行,这是君子之棋,怎能让别人代下,老先
生你是前辈……”
陈真武和薛红荷虽无血缘关系,但兄妹感情极好,此时也是相视一笑,这些天青龙老爷子在家陪着老头儿下棋聊天,眼看着原本身体不佳的陈家老爷子身体就健朗了起来,这对他们当子女来说,是来好不过的消息了。
“啊啊……啊嚏……”陈真武适时地一个喷嚏将那棋盘打落在地,俩儿老头的争辩戛然而止,而后一个慈眉善目,一个道骨仙风,哪里像刚刚为了棋局争得面红耳赤的小老头?
薛红荷将棋盘撤了下去,几人坐定,两老头儿钦点了李云道给他们泡茶,于是一边喝茶一边聊起了接下来的安排。
“国内这边你暂时不用担心,这一棍子打下去,折了赵平安,圣教这条八爪鱼起码断了一半的触角。虽然少不了还会有人聒噪,但是我们暂时跟老赵头和老蒋头都达成了口头协议,那边有什么反弹,暂时他们都会压住,但时间不会太长,估摸着顶多压三个月。”陈霖老爷子竖起三根手指头朝着李云道晃了晃,“三个月,你有把握吗?三个月后,只要事成,什么风波都能瞬间被压下去,若是结束不了,也许那件事的反噬就要开始显现了,还有就是……若是败了……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
老头儿上来就把话说得很难听,这让薛红荷有些尴尬:“爸,你别吓他,云道这么做不也都是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嘛,你们就不能帮帮他吗?”
老陈头苦笑摇头:“都说女生向外,果然不假啊!不是我们这些老头子不肯出力,而是这件事关系颇大,云道的计划,暂时也方便昭告天下,就算是事成了,恐怕更得保密上几十年。我们这些退下来的老头子就算要死撑着,那也要有个理啊,要是事事不占理,就凭老资格说话,一次两次还行,多了就不管用喽!”
陈真武拍了拍妹妹肩膀道:“这件事情的确不是老爷子们的问题,这三个月,也已经是老爷子们能帮着争取出来的极限了。若是不成……”他看了李云道一眼,叹了口气,没有往下说。
李云道却是笑道:“若是不成,我李云道怕是在华夏就没有立锥之地了,对吗?”
陈真武苦笑道:“倒也不会这么夸张,如果真那样,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一旁一直喝茶不语的青龙老爷子发出一声嗤笑,道:“一帮无用的书生,成天就知道窝里横!让他们上阵看看,有几个腿脚不哆嗦的?”
陈霖老爷子叹息道:“老先生,话也不能这么说,只是大家对解决这个问题的想法不太一样而已,再加上这次赵平安的事情,这梁子,怕是结得大了!”
薛红荷冷哼道:“赵老爷子都没说什么,旁人能说啥?”
陈霖老爷子道:“那你们就太小看赵平安的能量了!”
李云道却轻笑道:“两位老爷子,你们都放心吧,这事儿若是办不成,我也没打算要回来。”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薛红荷秀眉一皱:“你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