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宛城的夜色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撕裂,客栈内,一番龙争虎斗生死搏杀后的空气凝固了时间,血色在昏黄烛光下显得异常刺目,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血腥的味道。
"青龙
",那位曾驰骋南北的密探,此刻却只能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身躯逐渐冷却,周围的烛火仿佛也随着他的呼吸一同熄灭,留下一地残红,诉说着英雄末路的悲哀。
另一边,
"天狼
"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企图逃脱这死亡的牢笼。他的眼神中既有不甘,也有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但命运似乎并未垂怜于他,一声尖锐的“嗖”响,一支淬了毒的暗箭破空而来,精准无误地穿透了他的胸膛,他重重地倒下,眼神中最后一丝光芒也随之湮灭。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句古老的谚语在此刻得到了再次应验。
随着两道生命的消逝,一个更为阴暗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那是鉴查院中最不为人知的阴暗面——“天煞孤星盟”的首领,罗刹蛮,鉴查院中最隐秘也最致命的爪牙。
他的出现,如同黑夜中乍现的鬼魅,脸上带着一抹残酷而满意的冷笑,仿佛一切尽在他的算计之中。
“哼,愚蠢的棋子,总是要有人来清理战场。”罗刹蛮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客栈内回荡,带着一种诡异的韵律,令人毛骨悚然,手中的弓弦依旧颤动,证明了他才是这场死局的真正操盘手。
他的出现,如同一剂剧毒,让这场权谋的棋局更加扑朔迷离。
这一夜,宛城的客栈成为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而罗刹蛮的狰狞面目,不过是这场权力游戏中,众多暗流涌动中的冰山一角。在这座由权力与欲望堆砌的棋盘上,谁又能笑到最后?
夜色如墨,叶翎儿的双眸却如夜空中最亮的星,回溯着那旧日的记忆。那些熟悉的往昔画面如走马观花般飞速重现,仿佛是一幕幕精心编排的戏剧,在她眼前上演,真实得令人窒息。
范小闲坐在昏暗的烛光下,听着叶翎儿的叙述,心中却波涛汹涌。他的思绪飘回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鉴查院,那个曾经让他甘愿付出一切的圣地。他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是冷笑,还是苦笑?他自已也说不清楚。
“严偌骇,果然还是坐上了那把院长的椅子。”范小闲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遥远的深渊中传来。
“是啊,世事难料。”叶翎儿轻轻叹了口气,仿佛能体会到范小闲心中那份不易觉察的隐痛。
一年前,南庆国在铲除“长公主李芸蕊叛乱余孽”的特别行动中,鉴查院的前任院长陈频频不幸身亡,那一刻,整个南庆都为之震动。而严偌骇,作为一处主办,接任了陈频频的院长职位,成为了鉴查院新的掌舵人。
“严偌骇此人,你我都了解。”范小闲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无奈。
严偌骇出生于西南边陲的贫困农户家庭,早年从军,凭借过人的天赋和敏锐的观察力,成为了西南守军出色的前哨探子。他善于隐藏自已的野心和欲望,所以在陈频频手下时,总是给人一种一丝不苟、冷酷无情的印象。
“但现在不同了。”叶翎儿接口道,“他坐上了那把椅子,整个鉴查院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的野心和欲望会变得更加膨胀,南庆的未来,恐怕会因为他而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烛光摇曳,两人的身影在墙上拉得更加绵长。
叶翎儿轻轻摇曳着手中的茶盏,杯中茶水泛起层层涟漪,仿佛与她口中的故事一般,波澜起伏。她缓缓道来:“自严偌骇上任鉴查院院长以来,其野心便如那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他暗中扩张势力,培植心腹,意图利用鉴查院的特权,渗透到权力中枢的每一个角落,仿佛要将整个南庆国都置于他的掌控之下。”
范小闲闻言,眉头紧锁。他早已习惯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但严偌骇的野心之大,却让他也不禁咋舌:“朝中暗流涌动,我早已习以为常。只是未曾想到,严偌骇的野心竟如此之大,连皇权都敢窥视。这严偌骇,当真是不甘寂寞之辈。他竟想将鉴查院打造成一个凌驾于南庆各大机构之上的存在,这简直是在玩火自焚!”
叶翎儿轻轻叹息,继续说道:“然而,严偌骇的野心终究还是引起了太子殿下的警觉。太子殿下察觉到严偌骇的野心,决心搜集证据,一举关闭这日益膨胀的鉴查院。但鉴查院乃是皇帝直属机构,太子殿下作为储君,若过早染指皇帝的权力,那便是大忌。因此这场斗争只能隐藏在暗中进行。”
“更何况,皇帝偏爱二皇子李承泽,二皇子也有入主东宫之意。这样一来,皇族血脉之间的明争暗斗便更加激烈,使得整个南庆国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叶翎儿补充道,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范小闲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这朝堂之上,外臣窥伺皇权,皇族血脉明争暗斗,已然是风起云涌。眼下又出现这龙炎火器的阴谋,怕是要让局势变得更加错综复杂了。”
“不错。”叶翎儿点点头,面色凝重:“严偌骇自然也是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察觉到自已的‘宏图伟业’受到了威胁,于是决定先下手为强。他打算清除那些颇有名望且忠于皇帝的鉴查院旧将,以稳固自已的地位。”
范小闲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严偌骇,倒是好手段。只可惜,他这番作为,只会让南庆国陷入更深的危机之中。这南庆国,明面上虽是一片繁荣安详,却已经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风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