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色眉目淡定,脸上还挂着棉花糖般又软又甜的笑,不慌不忙地配合着护佑她的人,挪了一个易于他们保护自己的位置。
南泽的三尺青锋,迎上苏玦的疾风白练,慕子今在掉线半晌后,自袖中抽出自己的武器扇子,加入了战局!
苏玦以一对二,目前还能应付,但处于下风是迟早的事!
忽而一条银鞭急射而来,若一道白色电光,擦着苏玦耳边而过,挡了一下慕子今攻向他面门的扇子。
苏玦趁此间隙,脱离了慕子今和南泽的包围圈,温雅一笑,“你怎么来了!”
墨书一个跟头翻到他身旁,手中软鞭银光闪闪,扫视一眼南泽和苏玦,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老子一直都在!”
至于她为什么不现身……
墨书坚决不看言一色,看了就是她的眼睛遭罪!
苏玦很懂墨书的心思,心底无奈一叹,抽空瞧了一眼安然无恙的言一色,心下一安。
四人再次打在了一起,至于言治……还晕着爬不起来呢。
这里是年轻人的战场!
言一色闲人一个,两手托脸,观察着四人的武功路数和内力深浅,看了一会儿,心中便有了论断,战局结果……取决于慕子今!
迄今为止,相比于南泽、苏玦和墨书的全力以赴,他一直收着手脚,若他到了最后,依然不放开,苏玦和墨书险胜,若他放开几分,两方平局,若他放开十分……苏玦和墨书绝对败!
那么问题来了,他不是相助南泽杀她吗,为何还保留实力?
真是个让人难以看懂的人。
她这趟来,本打算评估一下南泽,看能不能被她利用,没想到,全被慕子今抢了注意力!
至于南泽,既有强烈的想杀自己之心,又有无畏的敢惹迟聿之勇……非常好!
言一色伸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眼里冒出晶莹的泪花,她好困,想回宫睡觉。
言一色随手指了一个按兵不动保护她的暗卫,“你去将我的两个婢女带过来,准备回宫!”
……
尚书府这边热火朝天,千御宫里却安静的吓人,针落可闻。
殿内空旷清冷地让人脊背生寒,仿佛这里不该是人涉足的地方,而是山风冰雪肆意徜徉之地!没有生机绿意,只有自然凛冽!
迟聿坐于高高主位上,面前案几上摊开一封写在褐色纸张上的信,他手指张开,撑着硬挺侧脸,暗红深邃的眼眸里,写满俯视一切的冷漠,薄削性感的双唇随性抿着,弧度锋锐,威严天成!
他下方不远处,站着一名身穿玄色衣袍的男子,脸上带着黄金打造的麒麟头面具,从其颈部小麦色的粗糙肌肤可见,他常年待在风沙日照充足的地方,体魄千锤百炼,身姿威武挺拔。
他负手而立,在面对迟聿时,没有低头,而是平视,姿态松懈,竟有言一色十之一二的悠哉。
他正是丛叶手握重兵的骠骑将军,百里念。
自他将那封信呈上后,他和迟聿无声沉默了快一个时辰!
饶是他在边关经受了各式各样的磨练,毅力非比寻常,但此时此刻,耐心也快告罄。
迟聿的不言不语,让他没来由的烦躁,面上却没显露出来,低哑浑厚的嗓音响起,“老头子让我特意回京,亲自给你送信,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因你对南家和南易的冒进打压,心中不满了!”
“你日后行事,应当收敛,这次南少主来京,望你妥善处理,否则……下次再来的,就会是他本人了!”
迟聿冷嗤一声,不知想到了谁,眼底泛起嗜血杀意,却也很快收起,手指将案几上的信一卷,甩手一掷,闪电般插入了百里念的嘴中!
“唔……咳咳……呸!”
百里念嘴中一痛时,心里是慌的,他害怕是毒药或暗器!
在将东西掏出来后发现不是,心底松了口气的同时,既厌恶骨子里抹不掉的对迟聿的畏惧,又嫉妒迟聿的武学之境在他之上!
“陛下!再叫错,孤割了你的舌头!”
迟聿如一座巍峨的大山般坐着,散发的磅礴气势,压的百里念有些喘不过气。
他唇边勾起一丝讥诮冷寒的笑,“骠骑将军一路辛苦,孤不留你,退下!”
百里念压下心头屈辱之感,竭力平静地开口,“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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