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正清帝来说,他最爱的人就是自己,没有什么比他自己更重要。
如果唐如蝶腹中的不是正清帝的亲曾孙,他怕是早就动手了,可因为唐如蝶肚子里的孩子跟他有血缘关系,他这才迟疑了。
可是这点迟疑在正清帝接连许多日睡不好,吃不好的情况下,渐渐没有了。
正清帝已经完全不把唐如蝶腹中的孩子当成未来的曾孙,那就是一个煞星,是要克他的煞星!
正清帝找来燕锦,吩咐他暗地里打掉唐如蝶腹中的那煞星。
燕锦还真不清楚这煞星的事,因为只有淮阳道长还有他的大弟子不时在正清帝耳边嘀咕。正清帝也没让事情传开,因此燕锦并没有得到消息。
在听到正清帝的话时,燕锦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否则他怎么可能听到如此荒唐的话呢?
没错,就是荒唐!世上还有比这更荒唐的话吗?
燕锦原以为他已经很清楚正清帝是什么样的人了,可是正清帝就是有本事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认识,让他清楚地见识到正清帝可以更没有下限。
“父皇,那什么煞星,根本就是无稽之谈!难道父皇又是听了那恶道的话,所以才——”
“住口!你好大的胆子啊,谁许你当着朕的面侮辱淮阳道长?朕告诉你,唐如蝶肚子里的就是煞星!是妨害朕的煞星!你是不是就盼着让唐如蝶肚子里的煞星害死朕,这样你就能登基了?你做梦!”
燕锦的心里悲凉一片,眼前双目猩红,面目狰狞的人竟然是他的父亲,是他曾经英明神武的父亲,这是多么的悲哀啊。
燕锦压下心里的悲凉,一字一句道,“父皇,那是您的亲曾孙,是儿臣的亲孙子,儿臣是人,绝对不可能对自己的亲孙子做什么。”
正清帝大怒,“你的意思是,朕不是人,所以能对自己的亲曾孙下手?好!好!好一个燕锦啊,你可真是目无君父,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你去给朕跪着!朕不想看到你!”
燕锦没有二话地去了外面跪着。
在燕锦不知道时,正清帝派了人去了东宫,熬了一碗浓浓的堕胎药,要给唐如蝶灌下去。
因为怀孕,唐如蝶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白皙的脸上甚至起了淡淡的斑,她又不敢用胭脂水粉,于是只能这样露出来,脸色瞧着非常不好。
来办事的太监自然不会说给唐如蝶是堕胎药了,他说这是皇上亲自赏给唐如蝶的上好安胎药,让唐如蝶赶紧趁热喝了。
唐如蝶看着那冒着热烟,黑乎乎的药汁,不知为何,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同时一阵反胃,“多谢皇祖父的赏赐,只是我这会儿实在是没有胃口。这药先放在那儿,等我有胃口了再喝好了。”
太监含笑的脸顿时拉了下来,手里的拂尘一甩,冷声道,“世子妃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不成?这是皇上亲自赏的安胎药,咱家劝世子妃还是赶紧喝了吧。世子妃可别惹皇上不高兴。”
说到最后,太监的话里隐隐含着威胁。
唐如蝶无奈下,只能颤巍巍地端起碗,用勺子搅了搅药汁,蹙着眉,忍着嫌恶舀了一口汤药,递到嘴边。
唐如蝶一闻到那药汁的味道,就有些受不住,很是想吐。
唐如蝶再也控制不住地吐了起来,手也没端住药碗,药汁撒了一地,碗也跟着碎了。
太监大怒,“世子妃这是什么意思?居然将皇上的赏赐给打了!你——你——你——”
唐如蝶干呕了许久,才渐渐恢复过来,“本世子妃打翻了皇祖父的赏赐,这是本世子妃的错。到时候本世子妃自然会去向皇祖父请罪,轮不到公公你指责本世子妃!”
“好!好!好!世子妃还是好好想想到时候该如何跟皇上请罪吧!”太监当然知道那一碗不是安胎药,而是堕胎药。
如今那堕胎药全都被倒了,又没有多余的,他总不能真的让人直接动手打掉唐如蝶腹中的孩子吧。真要那么做了,死的就是他了。
正清帝算着时间,觉得唐如蝶这时候应该已经把药喝了,她肚子里的煞星也没了,这才吩咐人去喊燕锦起来。
燕锦回到东宫后,听人说正清帝赏了安胎药给唐如蝶,大惊,亲自去看了唐如蝶。
燕锦在看到唐如蝶案凸起的小腹,心总算是放下了两分。
洛歆妍察觉到燕锦的不对头,追问道,“殿下,出什么事了?难道是父皇给的赏赐有什么不对的吗?”
燕锦原是不想让洛歆妍担心,但是他想到正清帝一计不成,怕是还会有第二计,到时候就需要洛歆妍拦着,便将实情告诉了洛歆妍。
洛歆妍顿时如遭雷击,“父皇真是太过份了!如蝶腹中的孩子也是他的亲曾孙啊,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啊!他——他还算人吗?幸好如蝶对那药反胃,根本没喝,要是喝了的话,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就——”
洛歆妍光想想,身子就忍不住连连颤抖,她真的是完全不敢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