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羽徐徐颔首,给了中肯的评价:“的确是一位不得了的天才。”
就三重天而言,其资质,足以用妖孽形容,比之前世同时期的他,只强不弱!
前世,他也是十七八岁才修炼到大帝巅峰,霸无双并不比他差。
当然,以他曾经的高度,现在的霸无双,在他眼中自然不屑一顾。
但现在,他只是一无所有的重生者。
若沉浸在过往的强大,小看近在眼前的天才,那不是从容,不是自信,不是有眼界,是无知和白痴!
霸无双,比现在的他强大,这一条就足够他重视!
非要鼻孔朝天的蔑视对方,不屑一顾,觉得自己曾经如何如何,所以有资格看轻对方,江白羽自问,还未愚蠢到那等无药可救的白痴地步。
秦菲面带忧虑:“霸无双,不仅天赋如妖,性格还极其霸道张扬,得罪他一分,他往往百倍报复。”
“三年前,阴阳传承神殿开启,他们在攻打一处上古洞府时,据说有一位同是大帝小成的内门弟子与之争夺,结果,出来之后,那位内门弟子,被他用阴阳令强行挑战一百次!每一次,都打得对方伤筋错骨!”
“三天一次,往往伤刚好,又被打伤,整整一年,那位大帝都未曾修炼过,耽搁了整整一年!霸无双则顺便试验修炼的神功,此消彼长,霸无双实力精进,那位大帝却原地踏步,最终泯然众人矣,当然,霸无双为此也付出了一百枚阴阳令,但,他却丝毫不心疼。”
江白羽讶然,他不仅厉害,还挺瑕疵必报?
刚才江白羽可是没少辱骂他啊。
“所以白羽,你现在追上清雪仙子,或许还来得及,她虽然对霸无双百依百顺,人却并不算坏,当年也曾劝过霸无双收手,只是不被霸无双理睬罢了。”秦菲为江白羽未来担忧,毕竟对方是妖孽级别的大帝,怎能不忌惮一二?
江白羽哑然失笑:“秦菲,他很强,但要我向他低头认错,提前一月去其门前恭迎,此事,我做不到,他尚无这等资格。”
言罢,折身回屋。
“可是,他为人……”秦菲着急的小跑跟上,从旁劝说。
江白羽顿住脚步,回首凝视着秦菲,想了想,若有深意道:“秦菲,你的剑之神意雏形,有多久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剑之神意雏形……”秦菲吃了一惊,随后释然,用为修剑者,她能看出江白羽剑之神意半成熟状态,对方岂会看不出她?
“七年了,少年修炼出剑之神意雏形,便再无寸进。”秦菲俏丽的脸庞,罕见有着失落,伴随的是一缕苦涩。
“那时正值年少,以十六岁的年纪,领悟剑之神意雏形,名动大半个星幻域,家族亦以我为荣,所以花费大代价,送我进入流仙宗外系内门,与诸多天才竞争,希望尽早磨砺出真正的剑之神意,只是事与愿违,进入内门之后,修为在不停增长,剑之神意却始终停留在雏形状态,再无半分寸进。”
抬眸,含着酸涩,秦菲凝视着江白羽:“家族去年便已传讯,若再无进展,今年结束,就回家族,与一位比秦家强大的家族联姻。”
这意味着,秦家已经不抱希望了,相隔七年没有寸进,想必很多人已经将秦菲列入夭折的少年天才之列。
“那你可知道,为什么?”江白羽淡淡询问道。
秦菲认真想了想,不得其解,轻轻一叹:“也许,是我领悟力不够,第一次见你施展剑之神意时,抓住了一点灵感,随后却回归混沌,依旧不解。”
她并未隐瞒自己偷学剑之神意的事,性格所致,不屑撒谎。
“领悟力?十六岁就领悟神意皮毛,这样领悟力如果还不够,那么,天底下,没有几个人的领悟力合格了。”江白羽摇头。
秦菲不解,望着江白羽,隐隐觉得江白羽或许看出什么。
“不是你领悟力低,而是,你变了!”江白羽严肃望着他,宛如一位得道的高人。
“你的剑,霸绝沧然,对敌只有一剑,一剑之下,不是敌亡就是你灭,这一剑,充满了一往无前,充满了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充满了你灌注在剑中的意念!”江白羽眸中闪着深沉之光。
“天大地大,唯我无敌,这是你的意念,对待任何敌人,都是一剑,但现在呢?”江白羽询问。
秦菲浑身一震,脑中轰鸣,想起了少女时代的自己,因为生活在家族小圈子中,傲视同阶,所以心中无敌,但是现在……
“大帝之下第一强者的笑天衣,你为之敬仰,为之追逐,妖孽级别的霸无双,你为之敬畏,为之惧怕,你的心里,已经有了不可逾越的高墙,你不再是曾经那个一往无前的少女,再也没有唯我无敌的意念,意念崩溃,神意如何进一步凝练?这才是你驻足不前的原因!”
一语道破心中多年魔障,秦菲如醍醐灌顶,豁然清明。
自从进入宗门,见识了诸多惊才绝艳的天才,明白自己只是井底之蛙,便再也没有了少女时代的一往无前,被那些数之不尽,需要仰望的天才给震慑住了,失去了曾经的意念。
“原来如此……道理,竟是如此简单。”秦菲,俊俏面庞,弥漫着深深的苦涩。
七年,浪费了整整七年!
但是,下一刻,她脸庞涌动着浓浓的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