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荀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凉茶。
年轻女子愣了下,随后点了点头,十分果断地离开了。
雪三千将人目送走,随后挨着夜阑荀坐下,一手托腮,一手随意地摆弄着边上空闲的茶杯。
房内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还是夜阑荀先开的口。
“你好像很淡定。”
雪三千掀起眼睫,看了他一眼,随后莞尔,“你有没有发现,你好像越来越关注我了?那是不是说明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涨了那么一丢丢啊?”
说话间,她还刻意抬手比划了下。
面对答非所问,以及质疑似的揣摩,夜阑荀本该生气的。
但看着对方的行为,那种透着狡黠的俏皮模样,他发现自已似乎一点火气都没有,并且还生出一种好奇感。
她真的希望自已喜欢她?
和预料中的一样,夜阑荀是不可能回答她的这种问题的,不过这不妨碍她继续和他聊下去。
“虽然身穿丫鬟服,但未必是丫鬟,她身上用的香味一闻就不普通,显然不是丫鬟那么简单的身份能用得起的。
假如是她主子赐的,那她定然很能讨得主子欢心,又怎么会落到被老婆子追的下场。”
雪三千微微偏头,加深了嘴角的笑意,“你放她走,是因为现在局势不明,不想轻易沾染上什么事。”
夜阑荀虽然杀人果决,但也并非滥杀无辜的类型,他看上去冷面冷心,但所行之事也不是一点温度都没有。
夜阑荀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低头又小酌了一口。
他没有想到,她能从表面看到那么多。
多久了,好像从来没有遇到过能读懂自已想法的人,久到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强者不需要被任何人理解,只有够强。
然而,被理解,真的是一种新奇的感觉,谈不上多喜欢,但并不讨厌。
整个下午都没什么事,除了管事的派人来送了一回补身子的药丸,说是怕这些来竞选的女子身子不适,特意赶制的。
夜阑荀和雪三千心照不宣,都明白,与其说这是什么补身子的药丸,不如说类似外头那些花香的解药,是为了保证竞选女子的生育能力的。
从这一点可以推算出另外一点,那就是水家内家里,限制了女子的怀孕能力,这又是为什么?
水家内家居住着的,都是水家的女子和自家家生仆,搞这一出,到底是在防谁?
水家内家的晚膳时间比外家来得晚,好像说是先让水家的小姐们吃好,然后再让竞选的女子来。
夜阑荀和雪三千去得不算早,路不难认,快到的时候恰好和几名水家小姐擦身而过。
两人嗅觉都好,一下子就闻到了熟悉的香味,正是下午解救的那名年轻女子的,顺势看去,和他们猜测得一样,这女子的身份果然不简单,此时的她一身水家小姐装扮,腰间还挂着一块带着红色边纹的水字玉佩。
雪三千微微眯眼,这块玉佩很是眼熟,除了边缘地带的颜色纹路不同外,其他的和之前那名冰雪女子的玉佩一模一样!
两人或多或少都有了些想法,不过不急着交流,而是进了用餐的地方。
此时,水家的男仆正在给重新换餐桌,两名老婆子一左一右点起了熏香,嘴上说是用来宁神用的,但两人还是从这香里头嗅到了和下午那颗补药丸相似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