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大惊,再顾不得其他,她抓着卿明远袖子,惊慌失措道,“王爷,臣妾的头发,臣妾的脸……”
卿明远皱眉,如今的苏氏,一头秀发和眉毛都秃了,脸上皮肉鲜红,一身黑灰,浑身脏污,连乞丐都不如。
卿明远抖了抖袖子,心中实在生不出怜惜之意,反倒觉得苏氏那模样,说不上来的恶心。
苏氏心寒,她渐渐松了手,低头轻声道,“王爷为臣妾找个大夫就是。”
这点卿明远还是能做到,他吩咐婢女将苏氏扶到西厢房安置,又遣长随去找药僧,这番忙活,转过头来,卿酒酒已经带着卿蜜蜜回了东厢房,理也不理他。
卿明远面色铁青,他盯着东厢房,像是在看仇人一般,无比的怨怼和嫌恶!
卿酒酒站在木窗阴影中,将卿明远的目光尽收眼底,她垂眸,素白的小脸上浮起嘲弄。
“大小姐,不然咱们将县主之位让给三小姐,毕竟小姐往后还要依仗府里,就是婚事,都是要继王妃做主的。”秦婆子想的深远,一张老脸皱紧了,今个卿酒酒的行事,让她胆颤心惊。
卿酒酒看着玩自个手指头的卿蜜蜜,忽然问道,“秦妈,你是我生母的陪嫁?”
秦婆子点头,她是秦氏娘家的家生子,还被赐了秦姓。
卿酒酒又问,“那秦妈一定清楚我和十皇子的指婚了?”
听闻这话,秦婆子脸色一变,“大小姐,谁跟你说的?”
卿酒酒狐疑地看着秦妈,她不是原主,对秦妈自然并不十分信任。
也不知想到什么,卿酒酒瞳色微冷,“秦妈,你知道什么?”
秦婆子欲言又止,犹豫半晌叹息道,“十二年前,想和大小姐定下亲事的,其实是皇太子殿下,后来当今皇后快手一步,将大小姐指给了十皇子。”
当今皇太子排行在八,生母早逝,而十皇子正是皇后所出的幺子。
“那也就是说,”卿酒酒抬手取下漆红面具,厉声道,“我的脸,生下来是完好的?”
秦婆子接连后退两步,忽而不敢直视卿酒酒的目光。
“大小姐……”她悲戚地喊了声。
卿酒酒居高临下看着她,面无表情,“秦妈,谁给我下的毒?”
秦婆子摇摇欲坠,忍不住哭了起来,“大小姐,老奴不能说,老奴答应过王妃,这辈子都不能说。”
秦婆子口中的“王妃……”自然就指的是秦氏。
卿酒酒眼梢上挑,尤挂冰霜,隔了好一会,她才重新戴上面具,冷淡的道,“起来吧,我不问就是。”
秦婆子擦了擦眼,“大小姐,老奴绝不会害您的。”
卿酒酒心头厌烦,她最讨厌这种打着为你好的名义,擅自为你做决定或者隐瞒一些隐衷的人。
她摆手,“照顾好蜜蜜,我换身衣裳。”
秦婆子唯唯诺诺地点头,将卿蜜蜜哄去了外间,卿酒酒梳洗了一番,兀自躺榻上闭目养神。
隔日一早,皇太子回京,走之前,他倒同卿酒酒支会了声。
卿酒酒多看了几眼他那张脸,毫不客气得管他要了几百两的银子,利用完后,半点不留恋地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