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机要处怕被敌人知悉,位置一定是要隐蔽又安全。
可是傅锦梨知道,她爹自视甚高又狂妄,他的机要处,一定是设在以他主帐为中心四角摆开最贴近敌军的位置。
———傅应绝吃不了亏,如今吃了败仗,是势必要紧紧绞死对方雪耻才肯罢休的,接下来他会加大出入机要场所的频率,但与平时抽风一样虚虚实实的行动轨迹混合在一起便会叫人察觉不出异样来。
各种各样看似随心所欲的举动,大胖丫头以前几乎都能凭直觉去猜。
一猜一个准,次次都能在各种地方精准地堵到傅应绝。
直接拿捏。
这是小秘密,是梨子一颗梨子知道。
而她今晨问过了,他们说爹爹外头巡视去了。
傅锦梨神神秘秘地,伸出手指摇了摇:“看完就来了,小梨子在等爹爹,守株待爹,这个叫~”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傅应绝深深地看了笃定的胖丫头一眼,她似乎没有进帐的打算,而是一心一意地要等他,并且认定他一定会来。
古怪,太古怪。
傅应绝冷笑一声,立马就把今日进骁骑营帐的计划划掉,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可是躲开了这一茬,却躲不过“料绝如神”的傅锦梨。
接下来三日,整整三日——
背着把长剑,牵着只呆弟弟的胖丫头,总能从各种出其不意的地方钻出来,
仰着小胖脸笑呵呵地喊“爹爹”。
傅应绝无言以对。
到了第三日的夜里,他一扯开帐子,外头就已经站了两只小孩儿,一只撒欢一样兴冲冲地,一只是块小木头
傅应绝:。。。。。
他放下帘子,而后闭眼,又不信邪地掀开——
“爹爹!”
小狗狗似的女娃娃还在,她急得团团转,恨不得立马扑他怀里,却又克制地停下,只亮着小狗眼看他。
傅应绝:。
沉沉吐出口气,他道:“今日不接小客,回你家去。”
于是帘子又无情地在傅锦梨眼前落下。
“爹爹?”傅锦梨脸上的笑都没收干净,圆溜溜的眼睛却已经随着那帘子一起垂落。
她茫然,听见里头逐渐远去的脚步,小孩儿这下哪儿还有什么笑,只剩下无尽的慌乱。
“爹爹,爹爹。”她小声的喊。
小龙是敏锐的,她撒泼打滚粘了傅应绝好几日,每每遇到,傅应绝都会有意撤开,似是不愿与她接触。
傅锦梨慌起来,“爹爹,不要,不要梨子吗?”
里边没人回。
傅锦梨小肩膀立时慢慢地垮了下来,她一双漆黑得泛蓝的眼中满是不解,她问傅弟弟:”小梨子不乖,爹爹不要吗?”
她每天找爹爹,爹爹不开心吗?
可是。。。。。。。
小龙控制不住,小龙只会想一直跟着爹爹。
“不哭,不,哭,姐姐,弟弟,不哭。”傅锦梨的情绪感染了小木头,他呆滞的眼中总算有了涟漪。
是一抹明晃晃的慌乱。
两颗软乎的团子,开开心心来,现在在外头难过得都要哭出来。
傅锦梨又在外头站了一会儿,依旧没等到傅应绝,她这才似是认清了现实——爹爹是爹爹,可是爹爹不喜欢小梨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