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大堂上众衙役与杀威棒不是摆设。刘元凯坐于大堂帅案之后,一手抓起惊堂木,用力一拍:“堂下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下跪?”堂下所立之人,正是许文君。结合前世今生的记忆,许文君知道了自己原是一位无冕之冠,在大夏有一个令人尊敬的称呼,秀才。“大人,小生是许家村村民许文君。”许文君淡淡答道。他料定县令大人不会过分为难于他,现在莫过于是为了给他自己台阶下。“本官是问你为何不下跪?”刘元凯气得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自大夏元年起,便有明文规定,但凡读书人见到七品以下官员,无需下跪,难道大人不知道吗?”许文君之前放荡形骸,但天资聪慧,若用心读书,也绝非庸庸之辈,自重生以来,许文君更想抬头挺胸做人。“放肆,你怎么跟大人说话,谁不知道你的秀才之名是华而不实,当你靠你父亲的一点关系所得来的。”吴智见刘元凯气得脸色铁青,便是大声呵斥。“师爷,你怎见得小生是华而不实?”许文君冷笑问道。“你若有才学,为何流连于烟花柳巷,你居然敢自称秀才,简直是有辱斯文。”吴智对许文君平日行为相当了解。当初,吴智去过秀山镇,曾见过许文君在青楼中与一艳丽女子打情骂俏。“师爷,你真是好记性,好歹你也在县衙当差,而小生只是一平民百姓,我出入烟花柳巷,师爷怎么能够知晓呢?”许文君反唇相讥,吴智自命清高,不记得就不是好色之徒。“你,你,简直是目无朝纲,来人,先将许文君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刘元凯看到许文君越发放肆,便是火冒三丈。便在这时,一名衙役走到吴智身边,耳语几声,并且递给了他一块金牌。吴智吓得脊心发凉,急忙走到刘元凯旁边:“大人,许文君案子错综复杂,以小人看,还是不要……”刘元凯手里拿着令箭,正欲扔出去,闻言将令箭放入了令箭筒:“许文君伤人案件牵扯太多,暂且将他押入大牢,明日再审。”堂下两旁衙役嘴里附和威武二字,手里杀威棒在大堂上点地,一阵噼噼啪啪乱响。许文君心里诧异无比,料想这二十大板吃定了,难道是张员外派人跟县令求情,肯定让县令左右为难。其实,许文君刚刚被送入县衙时,便听到几名衙役小声议论,瘦猴什么时候成为了黄员外的义子。黄员外家财万贯,妻妾成群,却未能生出一儿半女,收瘦猴为义子,好像也说得过去,瘦猴也善于逢迎拍马,蝇营狗苟。许文君被押入大牢,一路上冥思苦想,若真是黄员外从中搅局,着实让他头疼。以他此时自身的功夫,想要离开此处也是易如反掌,不过因此会连累娘子,更甚者会连累整个许家村。刘元凯退堂之后,去了县衙府后,之后出了县衙直接往刘府走去。刚才师爷让他看了一块金牌,不禁让他是心惊胆战。这是一块特质的金牌,也是大夏皇家御用品,但凡大夏官员见到此金牌,便如同见到了当今圣上一样。行至路上,刘元凯仍然是惶恐不安:“师爷,你,你说这块金牌是出自何人之手?”“刘大人,小人觉得还是先见到此人再说了,小人也不敢武断做出决定。”吴智担心祸从口出,便是小心翼翼的。二人一起来到了刘府一处会客大厅,大厅上站着一名青衣书生,此人头戴方巾,相貌英俊,只是身材略显瘦小。刘元凯看到此人相貌堂堂,目光凌冽不怒自威,不免便是哆嗦了一下:“不知兄台是何人,手上为何有?”书生看了过去,挥动手中折扇:“刘县令,我乃皇上身边钦差大臣,近来与皇上一起微服私访,金牌为证,你还用怀疑吗?”刘元凯吓得又是一个哆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举着金牌:“下官眼拙,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恕罪。”师爷此刻也看出端倪来了,此人手里折扇上的墨宝好像出自先皇蓝凌王之手,当年他有幸瞻仰过。扑通一声,师爷也跪倒在地,体如筛糠,不敢说话。青衣书生接过了金牌,将金牌塞入了袖筒中:“刘大人,起来说话,本钦差只是替皇上传几句话而已。”李员外战战兢兢站了起来,用衣袖擦拭额头汗水:“不知皇上现在何处,下官当尽地主之谊才是。”“大胆,本钦差已经言明,皇上是微服私访,怎能令尔等知晓行踪,尔等只需要勤政爱民,做好父母官即可。”青衣书生袍袖一甩,怒声呵斥。刘元凯顿时感觉一道刚劲之风扑面而至,连连往后退出几步:“下官多嘴,请大人恕罪。”“你且坐下,本钦差有话问你。”青衣书生挥挥手,示意刘元凯坐下。刘元凯坐在一张椅子上,不敢将椅子坐满:“钦差大人,你有话尽管问,下官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本钦差闻听你派人将许家村许文君抓到了衙门?”青衣书生凝眉问道。师爷吴智冷汗淋漓,哆哆嗦嗦答了一句:“大人,此事不过才刚刚发生,你又是如何得知的?”缉拿许文君,他是怂恿者,若要论功行赏,他则是功不可没。“大胆,皇上身边有大内高手无数,方圆百里所发生的事情,焉能瞒得过皇上的慧眼,本钦差只问,是与不是。”青衣书生怒目而视,那两道寒光好似能够杀人。师爷扑通跪在地上,埋头答道:“有人状告许家村许文君恣意伤人,目无王法,县令大人才派人前往许家村,将,将……”“吴师爷,你未曾去过许家村,怎地就知道许文君无故伤人,据本钦差得知,许文君为许家村村民捕杀野猪大虫,此等事情,本该是你县衙职责所在,可是县衙究竟派过几回衙役去为村民除害?”青衣书生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