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佛玛生于宋真宗咸平三年,此时三十四岁,正是春秋鼎盛的年纪,可不是人老昏庸的帝王那样好糊弄。自二十出头,李佛玛作为主将讨伐峰州、演州和七源州,大小战事连战连捷,包括与兄弟争王位的战争,还从没有失败过。
直到派兵出击谅州,本以为也是十拿九稳。对大宋朝廷的估计也没有错误,他们还是求安定的,并不想扩大战事。万万没想到,被徐平这个边疆小官狠狠咬了一口。一万精兵,近万土兵全军覆没,就逃回个最没用的李明信。
作为帝王,而且是可以算得上英明的帝王,李佛玛还不至于意气用事。非要与一个大宋的边官争个高下。但谅州真地不能丢,他这个交趾王还想做下去,还想做大宋南边的小霸主,谅州就必须在自己手里。
李明信磕磕绊绊,可算是把谅州的事情说了个大概。占时他本来就远远在后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一个劲的渲染宋军石砲厉害,山坡上的各种礌石和大火,至于最要命的谷中布置,却一无所知。
李佛玛早已听过几次。听他讲完,转头看着黎奉晓道:“将军,你觉得如何?如果出击谅州,有几成胜算?”
黎奉晓皱着眉头道:“若说只是石砲,倒也不难对付。最要命的地方在于宋军根本不出击,而谷中布置我们又一无所知,这却难办。”
李佛玛道:“我已着人探听过了,在谷中宋军建了两道土墙,与城墙差相仿佛,他们的兵士就是借助土墙用强弓硬弩伤人。”
黎奉晓摇头道:“仅仅如此?陈常吉随我多年。经了多少恶战,仅仅两道土墙就能让他一万多人全军覆没,这种话为臣无论如何也是不信的!”
李明信最怕争论起陈常吉的死因,把自己牵扯进去。急忙道:“将军切莫小看了两道土墙,宋军数千强弩,一人发两三枝箭一万多兵也没了!”
黎奉晓看着李明信,面对讥讽:“你说得好轻松!数千强弩,你以为弩手是个人就能做吗?我军中还有宋军的弩,要不你拉开给我看看?不要说黑漆弩这种蹶张弩。就是跳蹬弩这种不需大力的臂张弩,你能拉开,我这统兵将军给你做如何?谅州失利,你脱不了干系,还敢在圣上面前满口胡言!”
李仁义咳嗽一声:“将军,今天是说谅州宋军的守备,你怎么又说得远了?半天没了一万多强兵,总得有个原因,明信也只是合理推测。”
黎奉晓冷哼一声:“军中用弩,不说开弩的非要天生神力不可,战阵上还要有发弩人、进弩人和张弩人,你们以为是拿着软弓射野兔吗?口口声声说谅州只有宋军六千厢军,可按你们的说法,只怕要有六万人不止!”
李佛玛沉着脸,并没有阻止黎奉晓。他也是多次带兵的人,当然知道黎奉晓说的是实话,但现在的情报确实是那里只有六千厢军,自己也糊涂。
黎奉晓提高声音道:“兵法有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现在连谅州到底有多少宋军都搞不清楚,谈何战而胜之!”
李佛玛叹了口气:“将军说得不错,但时间不等人啊。现在已是二月,再过两三个月就到雨季了,雨季行军更是兵家大忌。我们不能在这两三个月里收回谅州,就必须等到下年。”
“怎么等得?”李佛玛满面愁容。“前次那个陈公永带着族人奔宋,结果没有拦下来,现在北边到处人心动荡。这也还罢了,我们能够出兵弹压,但哀牢又不安分,招纳土官,侵占土地,他们可不像大宋一样还有顾虑。真要等到下年,富良江以北只怕就不是我们交趾所有了。”
(备注一:哀牢是现在老挝一带的地方政权,与交趾多有攻伐。
备注二:中书和枢密院在真宗中后期是聚厅议事的,但在刘太后当政的时期到庆历年间与西夏作战时宰相兼掌枢密这段时间之间是空白,肯定有一段时间是分开的,但不清楚过程,与张耆有关是小说家言,读者莫当真。
晚上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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