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冷而鄙夷地瞥他一眼,移步走到桌前,将桌上的饭菜放回托盘中,很快就出了密室。当密室门“咯吱”一声关闭上时,雪无痕身上仅有的气势立时散尽,只见他双手捂住脸,整个人身上流露出的气息好不颓败。
笼中鸟,他现在就是一只笼中鸟,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走出这间密室,更别说脱离妖妇的掌控。
其实,雪无痕不知道的是,不是绝门门主这段时日不见他,而是其身受重伤,失去太多的元气,根本无法长时间幻化成人形现身。
那日与宫衍和云轻舞一战后,她虽没命丧断崖之上,可是在回到绝门,回到她时常修炼的密室中的一瞬间,她便因为元气损失过重,难以凭借人形疗伤修炼。
对于她的真实身份,绝门中的人无人知晓。
基于这点,她这些时日呆在自己练功的密室中,未踏出过一步,更不许门中的杀手靠近她修炼功法的那间密室。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只能以原形缓慢疗伤的她,可想而知有多痛恨害她身受重伤之人。
疗伤,修炼无不讲究心平气和,而她却因为心里日日膨胀的恨意,哪能静下心?以至于她的内伤好的尤为缓慢。
“门主,雪宫主今日情绪反常,拒绝用饭菜。”离开关闭雪无痕的密室,那名女子将手中的托盘递到一男子手中,然后走到距离她家门主修炼功法的那间密室一丈多外,出言禀道。
沙哑不悦的嗓音自密室中传出:“他为什么拒绝?”
“回门主,雪宫主执意要见您。”女子恭敬作答。
“行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女子闻言,应声是,转身而去。
而从密室中传出的沙哑声音,正是绝门门主,此刻,她以真身蜷卧在地,正忍受着内伤带来的极致痛苦。
火狐,她是一只九尾火狐,只见其全身红毛柔亮,宛若火焰,微张的口中露出两排森森白齿,看起来泛着凛凛寒光,甚是骇人。
它两耳微动,听到密室外的脚步声走远,嘴里这才发出一声声如婴儿啼哭般的低微哀鸣,惨恻而婉转,让人不忍多听一声。
痛,它体内痛得难以忍受,伴着这极致之痛,它恨伤它到如此惨境的两个人类。
蜷缩四肢,它周身颤抖,一双碧绿的眼睛欲睁开却力不能及,就似只受伤的猫儿,眼里波光盈盈流转,尽显媚态,引得人不由自主地为它生出怜悯之心。
狐妖,而且是九尾狐妖,天生就有一双魅惑至极的眼睛,而这双眼睛与倾世佳人之眸相比的话,非但不逊色,反还要楚楚动人。
低微的哀鸣声逐渐止息,跟着它周围泛起一圈红光,随之光芒愈来愈盛,一身量奥凸有致的红衣女子从光圈中缓步走出,她就是绝门门主。
忽地,她身形一闪,消影无踪。
“为什么拒绝用饭菜?”
“你是谁?”
雪无痕坐在地上,无神的双目注视着这突然凭空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妖娆女子。女子的声音就如同她的姿容,媚而妖娆,惑人得紧,可即便是此等绝色,也未引起他一丁点好感。
“不是你要见我么,怎么?我来了你又不想见了。”
女子嘴角勾勒出一抹诱。人的弧度,迈开莲步,走至他面前站定,而后蹲身,挑起他的下颚,一脸兴味道:“我来了,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你……你怎么进来的?”雪无痕嘴角动了动,声音略带些嘶哑问。
“雪宫主刚没看到吗?我就是那样进来的哦。”女子笑着道。
雪无痕眸光微变:“你不是人。”
“对,我确实不是人。”女子颔首,嘴角噙笑,恶作剧般地道:“我是妖,怕吗?”雪无痕身子一震,没就她之言作答,而是道:“为什么要囚禁我?”妖?这世间有妖,他为何未听说过?
如若是真得,那这女人还真就是妖妇,这么一来,他要逃离恐怕愈发没有希望。
“你的血幻宫都已经没了,往后跟在我身边怎样?”女子说着,如玉般的纤指在他眉眼间轻轻描绘:“只要你跟着我,这绝门就是你的家。”雪无痕无神的眼睛里渐渐聚光,嗤笑道:“我为什么要跟着一个妖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