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钱家上门替他家嫡长子求亲,我没有马上答应下来,”郑氏犹豫了片刻,“钱家虽然只是二等末流世家,但是家风正,人员少,嫡长子又是上进之人,你倒是可以考虑一番。”
郑氏没有明说的是,以司马香现在的情况,只能是高不成低不就,像钱家这样的,确实已经算得上是不错了。
司马香愣了一下,回想半天才忆起钱家嫡长子是谁。此人相貌普通,在京城世家公子中,十分的不起眼,若不是她记忆力好,只怕根本想不起他的相貌。
她心中虽然不甘不愿,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只是道:“谢谢伯母为我操心劳累,我会好好想想的。”
“嗯。”郑氏点了点头,目光落到她的鞋子上,见上满沾着些许泥土,心里有些不满,但也不打算多问,“你今日在外面走得累了,回院子休息吧。”
司马香面色微僵,起身朝郑氏屈膝一福:“是,伯母。”
等司马香离开后,郑氏眉头才皱了起来,虽然这个侄女一直表现得很安分,但是她心里总是隐隐有种不安感。
“太太,小姐与姑爷来了。”一个下人来报。
郑氏闻言,顿时喜笑颜开,嘴里却说道:“前几日才回来探望过,怎么又来了,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那是因为小姐与姑爷孝顺呢,”她的陪嫁嬷嬷笑道,“这话若是小姐与姑爷听见了,可不得难受?”
郑氏被陪嫁嬷嬷哄得更加开心了,忙吩咐下人去迎接小姐与姑爷。
司马香走出主院不远,就听到主院传出欢声笑语,回头望去,正好看到司马玲与一位年轻男人相携而来,姿态亲密至极。
“姑娘?”宝梅小声道,“是堂小姐与姑爷回来探望了。”
“既然如此,我也该去拜见。”司马香理了理衣衫,在脸上挤出危险,转身朝主院走了回去。
司马玲在娘家待了大半日,方才恋恋不舍的登上回夫家的马车。沈清河见她这样,小声道,“玲儿不必如此,待下次休沐,我再带你回家探望。”
“谢谢夫君。”司马玲红着眼眶笑开,依在他的肩头道,“我让你为难了。”
“我身为你的夫君,让你开心是应该的。”沈清河轻轻揽着她的肩,沉默片刻道,“虽说君子不该道人是非,只是事情牵扯到你与岳家,我不得不做一回恶人了。”
司马玲身上一僵,以为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事,忙问道:“怎么了?”
沈清河见状笑着安抚她道:“不必紧张,只是件小事。就是……你的那位堂妹,让人感觉不太好。”
“你说小香?”司马玲犹豫着开口,“她做什么了?”
“不,只是我的直觉而已,”沈清河失笑,“罢了,你只当我胡言乱语吧。”司马香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但是他看见她的第一眼,不是惊艳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抵触。
或许是他更喜欢玲儿的眼神,所以才不自觉讨厌对方那种眼神也说不定。
他虽是这么说,司马玲却把这话记在了心里。她清楚夫君的性子,轻易是不会说别人的不是,既然开了这个口,想来定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朝堂之上,晋鞅冷眼看着下面的文官互相打嘴皮子仗,等他们吵得差不多了,晋鞅才开口道:“两位卿家都言之有理,只是边境将士为国护卫疆土,若是三言两语就定了罪,岂不是让将士寒心?”
“皇上圣明!”其中一位文官当即作揖,另一个脸色却有些不太好看。
“是非曲直,朕都要先查问后再谈,”晋鞅把玩着腰间的香囊,不轻不重道,“若是天下大事,都由吵架胜负来做决定,那把我大丰律历置于何地?”
“臣等惶恐。”朝上大臣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皇上心里不太高兴了,于是纷纷躬身请罪。
晋鞅懒得看他们做戏,直接道:“朕已经召魏亭、赵进二人进京面圣,尔等不必再纠缠此事。”
司马一系的官员闻言都有些发懵,皇上这是发的密旨,不然朝中上下,竟没有几人知道?
不对,一定有人知道!
司马鸿朝身边两人看去,张仲瀚满脸惊讶,李光吉也是一脸茫然,心里暗骂,演技这么好,怎么不上台去做戏子?
下了朝,晋鞅先是到御书房处理了一部分奏折,见快要到午时,才放下御笔,起身往外走。
“陛下,”白贤举着一把伞过来,“外面下雨了。”
抬头看去,地面果然已经被雨水淋湿,雨虽然不大,但是却很密。晋鞅把手背在身后,“走吧,去康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