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诺知耻而后勇,一手执驱魔铃一手执飞剑,连斩阵中偷奸耍滑者数人,把这群乌合之众彻底驯服。
北烈山熊甫亭,人持心正大旗,伴兽熊持楚秦大旗,立于正中,巍然不动。
明鹭、萧道蕴两位十六、七岁的楚秦内门女弟子领人亲自扶伤救患,腥秽不避,后队中的修士尸身也处理得妥当。
空曲山阵中有一练气男修祁默安,风度颇似顾叹,俊秀犹有过之,主动请缨参与四柱阵重立,见识虽不及大周书院儒修广博,但胜在悟性高布设精准,有他参与,进度竟能倍增。
双联山阵中筑基男修宋仲谦,领军章法森严,双联山宋家这楚秦盟里次一等的势力当前表现竟十分亮眼,纪律犹在祁、敢等老牌家族之上,更是盖过沙诺所部甚多。
其余手段强横意志坚定之辈更是接连冒头,人一上百,各型各色,怯懦者成了强者们的衬托,沦为背景。
半个时辰之后,四柱亮起,后队修士再经轮换,楚秦圆阵企稳。
“圆阵,转!”
顾叹一声令下,五千圆阵终于以中军心正大旗为圆心隆隆转动,熊十四祭出大砚,冲尸魔前锋砸下,后队修士趁机脱离尸魔攻击,沙诺所部接力顶上。这样每队抵抗一阵,又留力三分,再不容易出现修士被活活吸干灵力的情况,每家都会轮到,也不容易滋生侥幸或怨忿的心理。
“停!下一阵准备!”
“各家不得懈怠,注意听我号令!”
顾叹环视场中,正面对敌者全神贯注,其余方向则抓紧时间养神休息,众人虽称不上气定神闲,但也已对魔海没那么大的畏惧之心,五千人,现在才真正称得上如臂指使了。
他长舒口气,退回中军。
“报!”
明鹭站在鹭鸟上迎前禀道:“阵亡七十人,本源受损二十四人,其余大小伤者近二百人。”
仅此一战,楚秦盟阵亡人数就是以往半年总和的两倍,后队及随队后勤辎重人员约七百余人,死伤近半……
顾叹听了心头一悲,转对大周书院押阵金丹道:“魔物强横,本盟实力有限,求南宫部前来增援罢。”
“这才走几步路,离目的地还远得很……”
押阵金丹指着姬兴德所布光线方位,回道:“情势已然稳住,你这圆阵可边转边前进,慢些就是了。无重大危机就贸然呼唤援军,可谓怯阵,你楚秦面子上难看,我回去也要担干系……”
顾叹早料他不肯,转而求道:“那就罢了。但是这魔修之狡诈出人意料,还请马上将此间情势回报,并附上伤亡情况,至于援与不援,我们不提,就让那边定夺好了。”
“嗯,也好,其实南宫家最好一开始就随在你家之后……”押阵金丹自无不可,随手布下个临时小法阵,冲里面呢喃几声,一道光随即从法阵内飞出,往回去了。
“但是你家也不能停留太久。”发完消息,大周书院押阵金丹又催促道。
“两个时辰吧,阵型还得磨合。”顾叹只能尽可能拖延。
那押阵金丹一听急了,“半个时辰最多了!你值当稳住了,拖着不动就安全了?我告诉你,尽快摆脱纠缠完成任务,早一刻消灭魔物才能真正安全!”
顾叹无法,只得又亲自下去调度,半个时辰后,楚秦圆阵一边绕着中军转动,一边再次顶着无数魔物缓缓前行。
漆山岛外,姬兴德人已去了前山,在场元婴只剩南宫止一人。
齐休拿到战损回报,瞳孔一缩。
“齐掌门如何看?”南宫止反做关切形色,道:“你久为红裳谋划,你说,我部是否应当立刻支援呢?”
齐休抱拳拱手,笑道:“前辈太看得起我齐某人了,军机大事,哪有我给您出主意的道理。”
南宫止盯着他谈笑如常的脸,三息过后,才扭回头,“既如此,那等等罢。”
“是。”
齐休再一拱手,便垂手退后,眼观鼻,鼻观心,动也不动。
“呵呵。”
南宫止暗中又观察了一阵子,还真看不出齐休显出任何异状,心中略烦闷,“既如此,我先回舱歇息歇息。”回到飞梭内自家静室,传音招来位附庸家族的金丹老修,叹气道:“看不出这齐休忒也忠心,故意做出一副硬气样子给我看,秦长风和多罗森两个呆子也拎不清!这还还真难倒我了,你对白山熟,所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