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不会中毒,但是你身上的伤口如果不处理的话,感染也会很麻烦的,毕竟你现在的体质不如往常。”
雪三千将药放回,取了疗伤药草,伸手要去撩他的衣袖,被他反手抓了个正着,“你确定要看?”
不是,这话问的,又不是第一次看了是吧?
点头间,他主动脱下武服,衣服上的裂口和血色还在,可里面的伤口…伤口竟然在愈合?就这些时间,已经变成一条肉粉色的细疤了?
“这下你懂了吗?”
“懂,懂了。你、你长生不老?”
“……”
老不老的不知道,长生不长生不好说,唯一能确定的是,身为怪物,他的生命力是常人无法企及的。
“我再说一次,我是怪物。”
“行了,知道你厉害了。”
“……”
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怪物代表着什么?
雪三千撇撇嘴,又将疗伤药放了回去,这次换了她提前给准备的对他身体有益的补药,“那喝这个吧,对你身体有好处的。”
夜阑荀头一回有了一种,自已在散发威慑力,而对方压根没当一回事的无力感。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时,一时之间没控制好力度,盛满的汤药摇晃下洒了一大半,他见状又是一愣,心里冒出一种奇怪的情绪,说不上来是什么。
他突然想到了这辈子第一次采摘的那朵野花,将它小心翼翼地拿到母亲的面前,想要从母亲那里得到什么,却看到她不悦的目光。
他下意识地将花藏到身后,抿着唇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同那时候的心情有点相似,又有一点不一样。
难道说,他在期待些什么吗?
可是,还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呢?
雪三千看出了他的异样,她暂时也有些摸不清他在闹什么别扭,于是也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没事,汤药本来就是为你熬的,洒了还能有,要多少就能有多少。”
说着,转身一顿操作,很快又将填满了的汤药递到了他的面前。
“我知道,你可能看不上我给的这点东西,确实啊,凌雪能给到你的东西比我给得好。”
雪三千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点并不是滋味,可没办法啊,一个人想要强大,就必须承认别人的优势,这样才能看清自已的薄弱点来变强。
夜阑荀默,视线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地停留在汤药上。
她薄唇微启,轻轻地吹了一下,牵动的波纹,好似也波及了自已。
“但是,这也只是现在而已,我会变强的。是,我承认,你可能强得非人,就是你说的强得跟个怪物似的,有些事是先天的不能改变,但是后天是可以努力的。
我的意思是,我会变强,变得能与你比肩,只要我也是怪物,你是不是就会和我在一起了?”
只要我也是怪物……
也是怪物……
从未有人这么对他说过。
他仿佛在心里的深处看到了那个不断在逃离黑暗的童年的自已,有个声音穿透层层恐惧而来,告诉他。
为什么要逃,难道就不能拥抱黑暗?
我来成为黑暗,拥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