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早就想过了,你既就是他,却又不帮他,而且想除掉我。那必然是同我的目标背道而驰,我要他活,你要他死。”
雪三千将小夜阑荀放下,蹲下身来,与他平视,认真道:“我觉得,我们不一定要当对手,或许我们可以合作。办法总比困难多,你说呢?”
办法总比困难多?
当真如此吗?
那若是有些存在,本就是办法本身呢?
就比如他。
他渴望爱,渴望被爱,他为供养小世界付出自已的真心,但只换来一句,他生来便是如此,便该如此,是他的本能。
他们只看到他的能力,看不到自已的心意,他们甚至告诉他,你不需要有心,也不用有心。
当纯白无瑕被黑暗一点一点吞噬殆尽,它还存在吗?
有人说,不存在了,它已经成为了黑暗。
有人说,虚伪的外皮,黑暗才是它的本身。
难道,它就从来不是它吗?
“夜阑荀”不知道怎么回答雪三千的问题,因为无论她做什么,到头来在这里的夜阑荀注定会消失的。
就算告诉她实情,那也只是让她徒增烦恼,发现并且意识到自已的渺小罢了。
“我知道了。”
雪三千突然出声,抬手摸了摸小夜阑荀的脑袋,“你不用为难,我的本意也不是让你为难,不能说不说便是。”
“我……”
“我们说点实在的吧?刚才你不是问我目标吗?其实目标这种东西也能分短期目标的,其实我有个短期目标。”
“什么?”
雪三千清了清嗓子,“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可能会有点难度吧?就是,我想要个你的孩子。”
“……”
她她她,怎能如此…不要脸面?
白白净净的小夜阑荀于瞬息间,变成了红扑扑的模样。
这回可不是什么耳尖,感觉全身都跟着一起红透了。
人这一生,一定会有某种对自已来说特别的执念。
有人说,有执念不好。
雪三千不这么认为。
人活一世,不来点起伏,总觉得是白活了。
执念这东西的好坏,不是执念本身,而是如何看待执念的自已。
退而求其次,未必是一种妥协,而是不能一步登天的前奏,是一种心态的转换。
夜阑荀是她的执念,她自然希望能在这个世界和他永远在一起,生死相随。
但,夜阑荀的觉醒,让她意识到,他的存在可能本身就超脱于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