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漫长与否,取决于人心。
不停歇地运转阴阳之力,是相当费神的事,若不是雪三千对夜阑荀的执念够深,她早就干不下去了。
只是,尽管如此,累也是真的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困意袭来,害怕运功出岔子,她不得不停下,缓缓地睁开眼。
刻意晃了晃脑袋来驱赶睡意,睁眼的第一时间,她便观察起夜阑荀的情况,才看向他的脸,脸上的冰霜已经消散,内里不知如何了,但外在是真真切切地得到了好转。
这一眼的下一秒,就被冷不防睁眼的夜阑荀给对上了。
她愣了一下,伴随着微微的讶异,她似笑非笑道:“都这样了,还不睡?”
夜阑荀面无表情,眼神却是透着犀利,犹如巡夜盘旋中的猎鹰,带着他独有的冷寒和深沉。
他什么也没说,可她却已经明白了。
“我若是想害你,还需要等吗?你与其这般防着我,不如抓紧时间休息,毕竟你也想要早点抵达怀安城的,不是吗?”
她都不用他开口,一个眼神,她就读懂了他的意图。
怎么说呢?
有些小失落。
他该清楚的,自已为了救治他,正在做一件很有难度的事,分别运转阴阳之力,只要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旁人看不懂,他不可能不懂。
但,尽管如此,他依旧设下了防心。
你用尽所能,想敲开一扇门,你好像从底下的门缝间看到了光,你感觉你听到了靠近的脚步声,你却等不到开门,这才是最不好受的。
雪三千心里多少是不爽的,可怀里的人打不得,骂的话,她又不舍。
她一双好看的眼眸微微一个张合,唇角微勾,眼眸浅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夜阑公子,你这么防着我,该不会怕的不是我危及你的性命,而是…怕我对你…做些什么吧?嗯?”
夜阑荀神色微僵。
有破绽!
她迎男而上,故意放缓呼吸,让气变得缓慢而悠长,让携着她幽香的气徐徐而上,与他的气息交缠。
四目相对,夜渐深,清辉从洞口碎石间探入,稀稀落落地打在一旁,风声呼啸不及耳畔逐渐清晰的喘气声。
看不清,也不用看清。
“其实,我想的呢。”
她红唇微启,说了完全不该是名门闺秀说的话。
夜阑荀别开脸,将双眼闭上,殊不知咽喉处竟攀上细软温暖触感,他知道那是什么,是某女放肆的手,这若是放在平日里,他直接把她的手给削了都不为过。
只是,如今事已至此,抱都抱过了,摸一下……
“又何妨”还在脑海里徘徊,而她的指腹稳稳地落在他的喉结之上,随之而动,他不禁猛地朝她瞪去。
雪三千坏笑地挑了挑眉,“夜阑公子,你看看,为我这种无名小卒动气,是不是太不值得了呀?你这样看着我,我好怕的,你该不会好了后,就直接捏折断我的脖子吧?”
许久不出声的夜阑荀悠悠开口,“怕了?”
现在知道怕了,已经晚了,这女人…他定要她付出代价。
“怕,当然怕,死了就不能抱抱你,亲亲你了呀?”
雪三千回以真诚的眼神,只可惜他多数是看不见的。
夜阑荀猛地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