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张之柔绕过几个走廊,穿过几个亭台廊门,来到了张府的三进院中。
“禾姐姐,我祖母今早忽然就不好了,她说自己大限将至,让我叫哥哥回来,还要让阿礼守在身旁,所以我们才耽搁去东郊的行程。没想到,你先来了。”
“禾姐姐,你快帮我去看看我祖母吧,我看着她好像真的要离我而去了!”
张之柔拉着她,脚下步子飞快,舒禾都得小跑跟着。
见她焦急地落泪,她安慰道,“别着急,老夫人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张之柔这么紧张祖母,想来那张老夫人应该是很疼爱张家几个兄弟姐妹的。
“禾姐姐,快点,再快点!”张之柔脸上泪水不断往下落。
她刚刚因为祖母气息虚浮,刘大夫又让准备后事,实在是怕了,一个转身就要去东郊找舒禾。她哥哥想拉都没拉住。
也正是因为太心急,她对门口那两个小厮说话才重了些。
刚刚,她忽然觉得胸口堵塞沉闷,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一样。
进了三进院,张之柔带舒禾直奔老夫人西侧的小院子。
“大哥,阿礼,禾姐姐来了!禾姐姐来了!”
还没进门,张之柔的声音便飞了进去。
张之仪和张之礼两人正神色哀戚,就在刚刚,他们的祖母走了,带着满心的遗憾走了。两人皆是伤心不已。
此时听闻这声音,张之礼猛地蹿了起来,“大哥,你听见了吗?是二姐的声音吗?”
张之礼锁着眉,不解地看向外面。他听见了。
可是,阿柔不是刚走吗?
两人快步迎出来,看到舒禾的那一刻,张之仪满脸的惊诧。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
“禾娘子,你真的来了?”
张之礼也跑上来,原本悲伤的脸上露出几分喜色。只是,喜还没上眉梢,便又伤心了起来。
“来不及了,祖母,她,她……”
“祖母怎么了?”张之柔一怔,娇俏的脸上透着几分惨白,不敢相信。
她刚刚出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祖母她刚刚,走了……”
十五岁的张之仪虽说是个大小伙子了,可面对最疼爱自己的祖母离世,他还是接受不了,抱着张之柔伤心地哭出声来。
房内的刘大夫此时走了出来,看见院子里悲戚的张家三兄妹,只道了一声:“诸位请节哀。”
舒禾一把抢过那刘大夫肩上的药箱,快步朝张老夫人房内走去。
“哎?你这女子是谁?”
那刘大夫被抢药箱,懵了一下便追了过去。
张之仪和张之柔也顾不得悲伤,纷纷追着舒禾而去。
刘大夫进门便见那女子摸着老夫人的脉象,一脸的凝重。
难道这农妇也懂医术?
可一个医者,怎么可能会是如此打扮?还有那双手,手心全是茧子,手背也是冻伤,一看就是惯使粗活的妇人啊!
这样的人,张家也拉来给老夫人看病?
他不免对其貌不扬的舒禾升起了几分轻视。
“你这女子,不必装模作样了,老夫人已经仙逝,你可不要擅动老夫人遗体!”
刘大夫说着就要上手拉开舒禾,却不想被一个粗鲁的女子推开。
“莫要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