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圣墟的境内,一场大战,此刻正如同那遍布阴云的天空,虽无风雷之声,但亦有风雨欲来之势,压的人们心里极其的沉闷。
一名浑身艳红的女子,现在正站在一片颇为空旷的原野之上,那比人还高的荒草,一望无际,但却风平浪静的没有一丁点的声音。
女子的目光在那低垂的天幕上游移了片刻,只是一会儿的功夫,精致俏丽的脸庞上便挂起了一阵的寒霜。
她的样子很美,美的不可方物,尤其是那一身的火红的罗裙丝带,在这尽显荒芜的旷野之上,亦如枯黄草堆里的一朵血艳艳的红色花朵,静静绽放的同时,却又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妖异。
下一刻里,就在那美眸越发冰冷的散发出冷冽的寒芒之际,竟是忽然的伸手一抓,凭空处,竟似一柄刀鞘一般,并在此女缓缓的抽出那把半圆弧月的弯刀之际,风起荒野,低低的呜咽,好似女子的啜泣,哀伤之余,亦有怨气。
淋淋漓漓的水珠,并无色彩的从阴沉的云雾里低落,本是静寂的这里,便因为这风声,雨声似乎也变得热闹了起来。
高高的蒿草开始了摇曳轻摆,并挂上了光洁盈透的水珠,偶有闪光的时候,尽显着幽寒下的清冷。
至于深处其中的那抹艳红之色,反而因为雨幕连绵的更显突兀,她手中的刀亦冷,和着那精致脸庞下的冷寂,一人一刀,直立于此的犹如傲雪寒梅,我自盛开,天地一色!
轰隆隆的战鼓忽的响了起来,还有阵阵的呼啸随之伴奏,或是高昂,亦或低沉,整齐化一的渲染着整片荒野。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女子依旧还在那里,她可并不是这样的认为。
目光穿透了云幕下的阴霾,感受着那风中的气息,扑面而来。
其手中的圆月弯刀则随风轻吟着,并且开始隐隐的散发出淡淡的红光,以及在那微闪的赤芒之中,还泛起了淡淡的血雾。
恰在此时,茫茫的旷野尽头,开始出现了大批量的黑点。
犹如蜂巢里的虫蜂倾巢而出了一样,密密麻麻的不知繁几,并且随着鼓点越发的密集,越来越多的黑点汇聚如云,竟然和那低垂的天幕仿佛融合到了一起,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女子依旧没有动,明亮的眸子里则是闪烁冷冽的寒光,并且就在那些虫云几乎是瞬息而至的时候,竟然好像没看见她一样的纷纷掠过。
恰在此时,也就是虫云之中突然出现了大批浑身毛刺如利刃,形似蛆虫的大蠕毛妖虫之际,原本暗哑枯黄的旷野上,地面就犹如一柱柱的趵突泉一样,猛然的炸裂了开来。
顿时便犹如刺破了蚁穴而纷涌出的无数妖修,成群结队的猛扑向了那空中如同乌云压顶似的巨大虫阵。
整个旷野立马就好像被煮沸腾了的热水,喧嚣四溢的冲出了万千妖邪,并在那位红衣女修的注视之下,他们战意凛然!
反观异灵百族一属,自然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无论是遍布空中的飞蝗异虫,还是犹如巨大肥龙的大蠕毛妖虫,以及众多形似人形,却似是而非的其它妖异虫族,立马便在短暂的愕然和惊愣当中,被妖光纵横的妖族们冲的七零八落。
特别是身有羽翅的飞灵一族,几乎就是这些异灵百虫的天生克星。
飞转腾挪之间,往往就是在电光石火的一瞬,空中的飞蝗大虫,不是被一爪子当空撕裂的穿肠肚烂,就是在那无数裹挟着凌厉妖芒的劲风里,变得四分五裂。
飞灵一族,其族内,则有数百种禽鸟组成,在整个妖族的内部,亦是一部话语权集重的妖类种族。
如今却在那位红衣女修的指挥之下,仿佛一把收割无尽虫尸的巨大镰刀,就在这荒野之上,吹刮起了一阵腥风血雨的生命风暴!
反观整个虫潮的尾部,那里不再有振翅而飞的异灵百族,反倒是飞舟战舰罗列于空,甲班上则屹立着一队队身穿魔纹战甲的高大魔族。
一见前方的虫潮遭遇了妖族的突袭,其领头的高阶魔族便立马下令飞舟停滞于当空,但因为战舰飞舟太多,又是极速飞行的缘故,真想要做到令行禁止,确实是有些难度。
好在魔族有惯用的传令模式,但也需要一些时间,可不等这些魔族飞舟全部都统一停下的档口,高空云海的深处,一队队身高体壮的带甲妖族们,便从虎视眈眈里变成了高空坠落的成群妖星。
呼啸着凛冽的劲风,轰轰然的犹如飞坠直下的流星,毫不留情的开始猛砸猛撞的冲向了那一一艘艘的魔族战舟!
霎时间,爆烈的轰鸣,以及妖族猛然爆发出的荒野兽吼,还有被打的有些发懵的魔族们,却是在天幕的上空,再撕裂开了一处残暴至极的战场。
为首的虫族之族长,一见己方已经是头尾不能相顾,再有妖族冲杀的实在是凶猛,如此情况之下,这家伙竟也有当机立断的枭雄气质,居然毫不犹豫的呼啸一声道:“往前冲,都跟我来!”
于是被飞灵一族冲的有些晕头转向的异灵百族,立马想也不想的便往自家的族长这边凝聚。
仅仅只是几个呼吸间的功夫,那异灵百族便汇聚成团,好像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一样,不退反进的一往无前。
并在嗡嗡振翅的金铁之声里,转眼便消失在了这片天空之下,甚至连头也没回,更是没有哪怕是一丁点的犹豫。
而被高空坠落的群妖们所突袭的魔族们,原本还认为虫族在稳固了阵脚以后,会反向的杀过来帮助他们,以解其被围之势。
哪里曾想,这些外形极其丑陋的死虫子们,其内心之阴毒险恶,更胜其外表,那跑的叫一个干脆,好似娘要嫁人了一样,火急火燎的便没了影子。
而剩下的他们各个就跟被偷了蛋的傻鹅一样,呆头呆脑的目瞪口呆。
甚至连下方注视着这一切的红衣女修,那清冷的脸上,亦有为之一呆的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