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皮国子监的文章,你我都写不了。得找一个熟悉国子监前世今生的人来写。”
黄去病一听,顿时头大。
顾玖再次鼓动他,“想做专题,想写国子监的无耻堕落史,想要狠狠打国子监一巴掌,非如此不可。否则你将被国子监咬得体无完肤。
打蛇打七寸,非得将国子监打痛了,打得不能翻身,你这个专题就成功了。不仅能赢得名,还能赢得大把的利。”
黄去病嘴角抽抽,“夫人身为四个孩子的娘亲,我以为你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会比较温和,会劝我罢手。可是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乱。这是要和国子监结下死仇啊!”
顾玖哈哈一笑,“我是在为《大周生活秀》的前途着想,也是在为世人指出一条道路。有矛盾,不是非要打嘴仗,也可以玩笔杆子。”
“夫人就没想过,一开始就搞这么大,有可能会被朝廷盯上。”
“就是要让朝廷盯上。”
黄去病一脸糊涂。
顾玖说道:“《大周生活秀》显然给很多人带去了启发,报纸是可以这样办的。我敢肯定,不出半年,京城就会冒出第二份,第三份,甚至是第四份公开发行的报纸。江南那边也会紧随其后。
当大家都在报纸上各抒己见的时候,会发生什么问题?那就是什么能写,什么不能写,缺少管束和分寸。当人们在报纸上大肆抨击朝廷朝臣和陛下的时候,朝廷必将以雷霆之力打压报纸行业。
与其等到那个时候,整个行业被灭掉,不如从一开始就引导朝廷设立报业从业资质及规范。将这个行业正规化,合法化。
最重要的一点,是为了让上面的人放心,让他们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中。如此一来,将来遇到作死的文章,才有办法应对,不至于葬送整个行业。”
黄去病暗暗咋舌,“那帮读书人,疯起来本公子都怕。敢在朝堂上指着陛下的鼻子臭骂,写犯禁的文章刊登在报纸上,更是不在话下。的确要提早防范,不能将所有人都葬送。只是扒皮国子监的文章,到底该找谁来写?要不找三元公?”
顾玖摇头,“三元公不合适。而且三元公没在国子监读过书,也没在国子监教过书,他来扒皮不具有说服力,还容易惹上麻烦。我这里倒是有两个人选,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说服他们。”
黄去病好奇问道:“哪两人?”
顾玖没卖关子,吐出两个名字,“蔡钟山,许成业!”
“噗!”
黄去病直接喷了。
“夫人没开玩笑?”
“你看本夫人像是开玩笑的吗?”
黄去病愣住。
“夫人莫非忘了同这二人的过节?”
“自然没忘。墙头扒灰蔡钟山,昨日醉酒许成业。横批:大丈夫!本夫人对这件事记忆犹新。”
黄去病脸色连连变幻,完全无法理解顾玖的脑回路。
“此二人,当年一个是国子监祭酒,一个是国子监司业。就因为这副对联,二人当年先后被罢官去职。他们心头早就恨死了夫人,恨死了大殿下,恨死了山河书院,又怎么可能出来帮我们对付国子监。”
黄去病连连摇头,顾玖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顾玖却说道:“比起恨我们,我猜二人心头更恨国子监吧。这两人先后被罢官,都选择留在京城谋求出路,并未回祖籍养老。你可知,这些年,这二人过得如何?”
“肯定过得不好。”
被罢官的官员,又不是大佬级人物,通常情况下日子都比较难熬。
顾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那你知不知道,这几年,国子监对待二人可没少落井下石。你去打听打听,就会明白其中缘由。以高薪聘请二人重新出山,写扒皮国子监的专题,诚意足够的话,说不定真能打动这二人。我想,这篇专题,没有谁比这二人更合适。”
黄去病诧异,“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