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要事求见皇上……皇上!皇上!”
皇太极微微侧过头来,其实早在骚乱起时他便看见了,而且一早便留意到那人穿着镶白旗的甲胄,手
里举着的亦是睿亲王府的信牌。
睿亲王……皇太极冷笑,既是多尔衮有所求,那就更不能让他轻易得逞。当下他故意假装未知,侧过
头去与大学士希福、刚林等人低声说笑。
“皇上!皇上啊——”凄厉的喊声透过重重包围,再一次清晰的传来,“奴才可是在睿亲王跟前起过
誓的,一定要把急报传到……皇上!皇上!”他被人架住,像只沙袋似的在地上倒拖着走,“东大福晋…
…关雎宫宸妃病危啊!宸妃病危——”
宸妃病危……宸妃病危……宸妃……病危……
皇太极面色大变,呆呆的愣了片刻,猛地一掌推开面前的刚林,劲道之大险些将他推倒。
“放开他!”大步跨上两步,皇太极的声音明显有了颤音,“你再说一遍!朕命你再说一遍!”
那人挣脱开束缚,连滚带爬的匍匐到皇太极脚边,未曾开口已是哽咽,“皇上,东宫关睢宫大福晋宸
妃病危……”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到他的面上,皇太极暴怒,“信口雌黄!你这是欺君!”
一缕鲜血挂在那人嘴角,半边脸瞬间肿起:“皇……皇上,奴才不敢欺君!当真是……”
“啪!”又是狠辣的一记,颤音加剧,“狗胆的奴才!”
“宸妃就快撑不下去,皇上若再不信,奴才只能一死明志!奴才绝没撒谎……”
死寂般的沉默,传令的奴才匍匐着身子不敢抬头,面前的君王并没有再掌他的嘴巴,可是周围的气氛
突然压抑得令人战栗。
“悠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喊骤然爆发,黄影儿倏然闪动,皇太极发疯般的冲了出去。
崇德六年九月十三,大清皇帝王太极命多铎、阿达礼等人负责围攻松山,命郡王阿济格等人全力围攻
杏山,留下一道“锦州、松山所掘壕堑,可周围巡视,其城外薪草,即令我兵割取。”的谕旨后,急匆匆
的带着希福、刚林等人返回盛京。
彻夜狂奔,途中皇太极轮番换乘“大白”“小白”两匹宝驹,几乎马不停蹄的赶往盛京。
九月十七,一行人抵达旧边驻跸歇宿,离盛京只相距百里。
当夜一更时分,盛京方面多尔衮第二次派出心腹亲信递报消息,宸妃病情加重,已际弥留。
皇太极急火攻心,“哇”地声喷出一口鲜血,往日旧疾复发,竟是鼻血血流不止。希福等人劝他稍加
休息,他只是不允,不顾一切的要求连夜拔营,态度十分坚决。
因鼻血不止,他无法再策马狂奔,只得喝令希福等人先行一步。
五更鼓过,天尚未明,銮驾终于心急火燎的赶到了盛京。
刚进城门,却见希福等人耷拉着脑袋站在城门口,步伐僵硬的迎了上来,沉痛的叩首行礼:“皇上请
节哀!东宫关睢宫大福晋宸妃在一个时辰前……已薨!”
“咚!”话音未落,皇太极身子软软歪倒,竟是从马背上一头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