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和开车,晚高峰,路上堵了会儿车,他们到江南时夜幕四合,万家灯火亮起,正是炊烟时刻。
陈之和停好车后先行下车,他走到副驾驶座那帮梁言开了车门:“走吧。”
梁言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哦。”
从进小区开始她的手心就沁出了一层细汗,虽然她一直告诉自己放轻松,但绷着的神经怎么也松弛不下来,这种紧张的感觉比她毕业答辩和就职面试时还要过之而无不及。
进了电梯,陈之和余光看到梁言不停地在深呼吸,他笑了下,转过头看她:“这么紧张?”
梁言长吐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阿姨就这么从医院回来了……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我问过医生,手术安排在下周,这几天回家休养,注意点就没事。”
梁言咬了下唇:“万一她见了我——”
陈之和揉了下她的脑袋:“你以为老太太玻璃做的呢,一碰就碎?放心吧,她比你想的还厉害。”
梁言听到这话忧喜交加,喜的是老太太身心坚强,忧的是自己的处境。
随着电梯“叮”的一声,陈之和搂着梁言走出去。
“陈之和。”梁言突然出声。
“嗯?”
“你爸以前打过你吗?”
“嗯。”陈之和低头,“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梁言叹口气:“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陈之和忍俊不禁:“结个婚而已,不至于。”
梁言再次深呼吸,她暗自给自己加油打气,然后抬手按了门铃。
没多久,门开了。
陈之和见了人就笑着说:“怎么是您开的门,老头儿呢?”
陈母把门敞开:“做饭呢。”
她说完看向梁言,梁言立正稍息,弯腰问好:“阿姨好。”
陈母笑了,眼角皱出褶子:“怎么还和上回喊的一样,该改口了。”
梁言一愣,抬头看向陈之和。
陈之和勾唇一笑:“是要改口。”
梁言懵懵懂懂的,她看向陈母,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妈妈?”
“欸。”陈母爽快地应了声,忙让开身,对着陈之和瞪了眼,嗔道,“别站着了,还不快带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