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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行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前面的斥候已经在一个叫做姚安的小村子里打点好了住宿的事,找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殷实的人家,付了足够的银子,把这户人家的整个后院都租了下来。虽然只住一晚,但因为银子给的够足,所以那家人特别的殷勤,忙东忙西的帮着骁骑校的人打扫后面的院子。
“这位官爷,看你们身上的衣服不像是本地官府的,你们从哪儿来?”
做生意发了些小财之后就回到村子里买了一大块地养老的家主是个五十几岁的男人,虽然已经过了几年一世无忧的日子,但脸上还有着当初跑生活时候的那种艰辛痕迹,这种拼争,就好像刀刻斧凿一样留在男人的脸上,越是苍老越是明显。
“中原”
领队的骁骑校百户淡淡的回答了两个字,没有多说什么。那老人见对方不愿透露什么,索性不再问。他曾经经商,所以知道好奇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被褥家里还存着几床新的,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就抱过来。”
他试探着问了一句。
“不必”
那百户摇了摇头:“所有东西都用我们自己的,不劳你惦记了。如果没什么事你就回去歇着,这院子我们自己打扫出来就是了。”
老人连忙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老头子,那是些什么人?”
胆子要小很多的老妇把他拽过去压低声音问:“就为了那些银子,就敢把他们带进门,谁知道住进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万一是什么江洋大盗我看你怎么办!”
“你还不信我的眼力?”
老人自豪的笑了笑:“当初我可是做过大生意的人,看人最准。这些人身上带着一股子冷冽之气,一看就知道是军武里的人。而且还不是什么普通军队,必然是一支身经百战的雄兵。他们身上的锦衣,看样子倒是有些像长安城里大内侍卫处的款式,只是当年见过,已经模糊了……所以你就放心吧,绝不会是强盗,而是公门里的人。如果运气好,咱们招待了一位大人物,将来儿子的前程就有着落了。”
他叹了口气道:“我当初因为实在没有法子才去做行商,虽然后来富裕了,可回到村子里之后还不是被人瞧不起?就算家境殷实又怎么样,难道我能让儿子也去跑生活?虽然现在大隋乱着,可东疆还太平不是。咱家儿子机灵懂事,回头那大人物来了,你让他去后院转一圈,万一讨了好,说不得运气就来了。”
“就你想的多。”
老妇连忙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院子读书的儿子:“定北,你过来,听你爹给你交代些事!”
看起来那十六七岁的少年郎痛快的答应了一声,面对父母的时候眼神里都是灿烂的笑意,这少年郎虽然相貌并不出众,但胜在一个干净。干净的脸,干净的眼神,干净的笑。
老人把儿子叫过去,低声交待了好久,老妇坐在一边拾掇针线活儿,看着人到中年才生下的独子,眼神里都是慈爱。
“让你去私塾念书,你说私塾先生太过古板。让你去县学读书,你说县学的教授太过生硬。”
老人似乎是有些不满的语气并不是他的本意,他眼神里的疼爱早就出卖了他的内心。
“你没有身份,就不能参加乡试,所以想要讨个功名太难了。我本想把积蓄都拿出来,去县城里给你捐个官,可你也知道有多少比咱们家富裕的人也都盯着那几个空位子,县令大人是看钱不看人,万一咱们家能拿出来没有别人多,你也进不去的。”
少年郎笑了笑道:“父亲放心就是了,我有自己的打算。”
“你打算什么?”
老人问。
“现在东疆太平,可中原大乱。”
说到这些,少年郎的眼神逐渐明亮起来:“乡试就算出头,也不过有个不怎么光彩的身份而已,有了那身份万一不能中举,连地都种不了还不要饿死?所以我不想入县学,也不想去乡试。我想好了的……沐府早晚都会出兵中原,过阵子我就去报名参军,我身子骨虽然不算结实,但我的字足够漂亮。到时候沐府若是征兵,会需要很多书记之类的文员,我有信心能选上。”
他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翱翔的那只雄鹰:“我虽然不懂武艺,不能修行,但我要做一个大将军,就如大隋太宗年间的儒将李啸一样,创立不世之功!”
“你这孩子,整日胡思乱想!”
老人瞪了他一眼:“参军?九死一生啊!我告诉你,就算沐府真征兵也不许你去,实在不行,你就去收拾起我的老本行,去经商。我当初做生意的时候,和中原登平城里货通天下行的掌柜私交不错,到时候就带你去投奔,在货通天下行里最起码一世无忧,远比你那个什么儒将要来的实在!”
“父亲,你不能这样见识短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