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了,再说就显得矫情。”
方解吩咐道:“轮值的事你去安排吧,今夜不过河。才到黄牛河边上,叛军无数双眼睛盯着呢。”
陈搬山应了一声,回去的时候心里忍不住想,小方大人年纪轻轻正是锐意无比的时候,怎么好像经历过许多事似的,如此沧桑?
……
……
回到自己的木屋,方解将卓布衣等人找来。看了看外面士兵们大部分已经睡下,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现在打算做三件事,所以人手要分出去一些。”
他看了看卓布衣,压低声音道:“联络大内侍卫处的人,盯着欣口仓,若是欣口仓没事就当放他们休息一阵子。但只要欣口仓出事就了不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罗耀的人若是对欣口仓打主意,局面立刻就不好应付。最好是让朝廷有所准备……有件事我一直没想通。”
他顿了一下说道:“黄阳道的位置如此重要,为什么朝廷没派兵驻扎?就算朝廷水师会巡视大河,叛军不敢轻易渡河。但道理上,应该也要驻军才对。李远山谋逆已经近两年,黄阳道一直是地方上的郡兵和民勇在布防。”
“会不会是朝廷上有人瞒着陛下?”
卓布衣皱眉道。
“就算有人瞒着陛下,难道陛下自己想不到?”
方解摇了摇头:“江南有三卫战兵,距离黄阳道最远的也不过两个月路程。除非是有什么事,将这三卫兵马拖住了。”
“无论如何,欣口仓是重中之重,必须安排精锐人手盯着,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派人给朝廷送信。”
卓布衣嗯了一声问:“还有呢?”
方解道:“第二件事,今天咱们过来的时候,我看到郡兵和民勇撤下去。这些人虽然不是训练有素的战兵,但和叛军已经周旋了两年,其中不乏悍勇之辈。派人去打探,捡着有用的请几个过来。咱们要想了解叛军,派人过河探查是一条路,找黄阳道的兵来是另外一条。不过看样子他们对左前卫多有抵触,请的时候尽量客气些。”
“我知道了。”
“第三件事”
方解扫视了众人一眼后说道:“子时之后,我打算挑几个人过河。”
“你不是说今夜不过河吗?”
沉倾扇诧异道。
她一直跟在方解身边,方解和陈搬山交谈的时候她都听到了。
“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出身,斥候出去探查情报选定什么日子出去,走什么路,装扮成什么人,目标是哪儿,这些事都绝不会泄露出去,哪怕对主将也不会说。主将一般安排斥候出去,却绝不会规定怎么走怎么办。这是斥候的自由,也是必要的生存手段。”
“尤其是去敌人的地盘探查,斥候的行踪除了自己之外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他们本来就是在刀口上跳舞,自己不珍惜自己的命别人更不珍惜。”
“你要亲自去?”
卓布衣问。
“必须我自己去。”
方解道:“这件事不用争论,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当初在樊固的时候,出去找马贼比起来危险性一点也不低。樊固八百边军,只有十来个斥候,每次出去都是两人一组。马贼之凶悍比起叛军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什么。现在我难道还不如在樊固?”
“带谁?”
卓布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