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颐将脸埋在孟则的颈窝里,闷声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愿意说给我听么?”
“……不行。”赵知颐道:“我还是觉得我在做梦。”
孟则失笑,“那你在梦里能答应我的告白么?”
赵知颐迟疑了一瞬。“都做梦了,我答应一下也没什么吧。”他按着左手手指上的有些冰凉的戒指,抿唇说:“我好像……也喜欢你。”
“喂!”骤然的失重感吓了赵知颐一跳,他连忙抱紧孟则的脖颈,“你干什么?!”
孟则将人抱起来放在已在此不知历经了多久风霜雨雪的石台上,单膝跪下,握着他的手,“那能帮我戴戒指么?”
赵知颐看着他手心里的另一枚戒指,拿起来打量了一会儿,“但这个应该是订婚戒指吧,我们都结婚了诶。”
“结婚戒指等以后再选。”孟则说:“你也可以画设计图。”
赵知颐:“……”原主是美术生他可不是,让他搞这种东西,他只会觉得买两瓶可乐把拉环拉下来当戒指也挺好。
“好吧。”赵知颐轻轻咳嗽一声,他垂着眼睫认真的把戒指戴进孟则的手指,想了想,学着孟则的样子在上面落下一吻,重复了一遍之前说的话:“孟则,我也喜欢你。”
孟则猛然按住他后颈,抬头吻上他已经被碾磨的通红的唇。
他半跪在地上,赵知颐坐着,就像是神明垂怜,吻了他忠诚的信徒。
赵知颐本就招架不住孟则那种凶狠的吻法,只是唇瓣之间的厮缠便已经气喘吁吁,孟则按住他下唇,将那殷红的软肉按的凹陷下去,哑声说:“牙齿松开。”
赵知颐缓慢的松开齿关,瞬时便被对方的舌闯进去,如同蛮横无理的盗匪,要将每一个细小的角落都搜寻一遍,赵知颐想要逃离,可按在他后颈的手又让他无法逃离,只能惶然的被细密舔舐敏感的上颚。
那里他平时自己的舌头碰到都会发痒,更何况是别人的舌,赵知颐全身发麻,脚趾都忍不住蜷缩了起来,紧紧揪着孟则背后的衣服,含混的哀求:“别……别舔那里……唔……孟则……求你了!”
孟则一顿,忽然盖住赵知颐的眼睛,道:“用这种声音求我,往往会适得其反。我还以为易感期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了。”
“?!”赵知颐起初还以为自己感觉错了,直到孟则非常下流的顶了他一下。
赵知颐:“……孟则,你是禽兽吗。”
孟则:“本来只打算亲亲你的,所以乖一点。”
他站起身,看着眼睛里有细碎水光的赵知颐,抬手碰了下他纤长的睫毛,啪嗒,眼泪珠子掉了下来,孟则叹口气,“又没真的对你做什么,这就哭了?”
赵知颐其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落泪了,只是仰头不解的看着孟则,那样子有些清澈的懵懂,偏偏脸上又因为之前的吻而乱七八糟,孟则喉结滚动,抓住赵知颐想要擦眼泪的手,弯腰将那泪迹慢慢舔干净。
午夜的钟声已经响过,钟楼下的人群开始四散,江面上的烟花也了无踪迹,好像那灿烂壮烈的一瞬只是谁的错觉,一切都缥缈无迹,唯有面前人的体温触手可及,心跳犹在耳畔。
孟则扣住赵知颐的下颌,嗓音缓慢而沙哑:“想哭就哭,我不会嘲笑你。”
“我哪有……我那是被风吹的!”
孟则看了他两秒,赵知颐心虚的移开眼睛,孟则忽然脱掉大衣外套,盖在了赵知颐的头顶,赵知颐还没反应过来他这是干什么,孟则也钻了进来。
星月无光,霓虹黯淡,赵知颐眼前一片昏暗,他感觉到孟则又在他眼睫一吻,声音轻缓:“张嘴。”
第42章结婚证
月明无声,星辰不言
赵知颐和孟则在人声鼎沸的寂静之处接吻。
这不算漫长的二十年里,他似乎总要考虑很多事情,如何反抗父亲的殴打,如何安抚母亲的恐慌,怎么挣钱,怎么活着,无时无刻不在操心这些琐碎又麻烦的事,就连睡梦之中也不得喘息。
但现在,他什么都不愿意再去想。
“冷吗?”孟则摸了摸他的脖颈,“凌晨这里风更大,我们先下去。”
赵知颐点头,孟则拉着他的手下楼,赵知颐道:“你说你小时候来过这里?”
“嗯。”孟则说:“很小的时候,跟我妈一起来的,那时候她还没有生病,带我来这里看日出。凌晨四点我们就来了,结果那天下雨,一整天都没有看见太阳。”
赵知颐莞尔,“没有看天气预报么?”
“这才是让她郁闷的地方,因为天气预报上说那天是晴天。”
赵知颐看着孟则的背影,忽然想,在孟则小时候,他应该以为自己出生在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吧,父母感情好,家境又富裕,简直像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然而人性世事皆是如此变化无常,比让人永堕黑暗最残忍的是先让他见过光明。
赵知颐不自觉的握紧了孟则的手,孟则道:“怎么了?脚痛?”
“没有。”赵知颐道:“早就已经不痛了,只是这里灯光很暗,我怕又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