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其中两个儿子将来为郑家,为我这一脉发扬光大,也是我的福气,明俨,世袭,一长一幼,将来郑家就看你们执掌风云,足矣。雨青,你跟着明俨,一生也有依靠了。
郑飞黄能想到这一点,大夫人也想得到,她在房中难以入睡:“明俨的才干早已是众人皆晓,虽被我强行赶出至幸堂,看似无翻身之机,但世事难料。他不除,我和世荫的地位永远都会受到威胁。而今,世袭的才智已初显,虽然这小子狡猾,懂得韬光养晦,但老爷依然看出他的不俗之处,高出几位兄长,比世荫更强。我不可坐以待毙,要为世荫铺好一条平坦无阻的路,也为自己和三个女儿坐稳郑家的江山奠定基础。”
“夫人请出四夫人和五夫人出来也是为了你和四少爷,三位小姐吗?”捞月问。
大夫人对她们是下眼相看地说:“本想组件阵营为我所用,将来分她们一点好处。但纡纾和芳茹也实在不是块料,姑且用她们借刀杀人吧,只不过两把刀都是钝刀,能伤到人就不错了,别倒伤了自己?”
“夫人不担心四夫人和五夫人反咬你一口?”捞月提醒她担心。
大夫人坐下,双手扶着椅子,似稳操胜券样:“捞月,她们是成不了气候的。”
捞月心里也暂时放心了:只要别拿我的外甥女小雪做工具,其他人,我也管不着,管不起。
年三十,家宴照例,大夫人如今权利在家节节攀升,但留不住人心。几个人都相继告辞。郑明俨,董友姑带着郑经走了。而发誓不来吃年夜饭的郑世渡在被大夫人嘲笑一番后,也带着妹妹怀素和弟弟世袭离开至幸堂。不过他们离开后,还有四夫人和五夫人,一群孩子,都很热闹。但,偏偏,离开的这几个人,才是大夫人想留下来的,好让他们看看自己的权势。剩下的,也都是无用之辈,无趣可言。
奇怪,连大夫人最在意的丈夫郑飞黄也突然消失了,子时烟花也不看,这让她心中冷了不少:虽说两人无情,但毕竟他是给我撑脸面的。郑飞黄你若再这样不给我脸,休怪我对付你最喜爱的连个儿子了。
秦雨青呢,面对这与自己无关的年夜饭更是巴不得趁早离开,况且四小姐已离开,自己留在至幸堂也毫无意义,回禅珞院也无心眠。像去年三十那样,去乐山别院吧。现在郑家的人似乎已习惯了我这个“贱婢”的存在和离席,也无人指责了,也好,我求之不得呢。
来到乐山别院,秦雨青看到月下莲池已是一片枯萎,无心观赏,想到妹妹的骨灰盒还在此地,就走到她原先居住的房间,自言自语:“雨虹妹妹,你在此处吗?出来好吗,姐姐好想见你一面。”
朦胧迷糊中,雨虹的魂魄出现了,但她背对秦雨青:“姐姐,年三十的,特意来看望我这个死人干什么呢?”
“姐姐想你了,再不来看你就会忘记你的模样,忘记我对你的誓言,和在郑府的目的。”秦雨青想上前抱住雨虹。
但雨虹脚不着地,转到了另一个方向,仍是背对着秦雨青:“我的模样,姐姐本就该忘记了。而你在郑府的目的,再我临死之前,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和那个送你风筝的男子共度一生,他是真心爱你的。”
秦雨青屡次去抓住雨虹,但她都躲开了,秦雨青就停下,流着泪说:“雨虹,你是因郑飞黄侵犯我而自尽的,我是为了替你报仇才留在郑家的啊。至于你说的那个男子,只是我报仇的工具而已。可那个男子对姐姐很好,让姐姐生了爱意。连郑飞黄也善待姐姐。这让姐姐一直在犹豫不决,该怎么做,你告诉我。”
“姐姐,我自尽前并没要求你给我报仇,我自尽时我的选择,你报你的仇是你的选择,与我何干?我本就比你小,怎么为你指明方向?”雨虹的话让秦雨青更迷惑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对是错。
秦雨青哭泣着深处手说:“雨虹,你转过身,让姐姐看看你一眼吧。”
“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姐姐,去年三十,你带着我说的那个,可以依靠一生的男子来乐山别院看我,折纸船,今年为何只有你一人来呢?”雨虹生气地问。
秦雨青只觉得雨虹说得每句话,都像是从自己心底发出来的,她不知该怎么回答妹妹:“妹妹,这个,你问得突然,我也不知为什么。”
雨虹似乎生气了:“姐姐,我该走了。”她的身影渐渐变淡,直至消失。
秦雨青不愿她的魂魄离开,大声喊:“雨虹,别走,让我看你一眼……”
秦雨青已分不清楚刚才是真的在和雨虹妹妹说话,还是自己的自言自语。呆呆地站在屋里。
隔壁传来一熟悉的声音:“是谁在隔壁喧哗?”
秦雨青冲过去,踢开门:“一官,这里曾是我的房间,你来这里干什么?”
郑飞黄在里面踱步:“这个乐山别院就两个房间,隔壁是你雨虹妹妹的骨灰房,我总不能住在那里,亵渎已逝之人吧?再说了,我是郑府的主人,乐山别院是郑府的地方,我不能来吗?”
秦雨青被问得无话反击:“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