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最初他只是忧心兵乱将起,可这一夜时间,说书人口中常说的“挟天子以令诸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却不断出现在他脑海中。
待天明,诸位阁老、大人逃离的消息传来时他便再也无法按捺蠢蠢欲动的野心。
在他的计划中,只要将太子握在手中,凭他手下这千余名精壮汉子和盘根错节的关系网,拉起一支队伍总是没有问题的。
到那时他陈四说不得也能如李自成和张献忠一般能闯出一番名堂。
前途如此光明,可谁知与正主刚见面就出了些小问题。
太子不光没有感恩戴德,甚至还因为一句话训斥自己。
这样的表现大出陈四所料。
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皇帝和阁老确实是逃了,等查证的人回来这落架凤凰要是还这般拿乔,那他自然不会再像现在这般客气,只是手下兄弟都是老实人,该如何操作还需仔细掂量。
想到这里,陈四不再言语,直端端地站在朱慈烺身前仍由他与向仁生唠着家常。
“如今粮价几何?”
“回殿下话,昨日李家铺子挂的是190文一斗。”
“那你的收入可能供家人温饱?”
听到问话的向仁生显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在朱慈烺鼓励的眼神下他还是扭扭捏捏地说道:“回殿下话,活多时小人一个月能得五六百文,以前还能不饿肚子,可近些年。”
说到后面,向仁生的声音便小了下去,显然这些年的生活颇为艰难。
“是因为朝廷的税赋吗?”朱慈烺的声音明显小了下来。
“倒也不全是朝廷税赋,天灾、闯贼,反正活越来越少,粮价越来越高。”说到这里向仁生便停了下来,可不等朱慈烺再问些什么他又追了一句:“这些天那李老财更是将粮价涨了百十来文,简直不给人活路!”
狱中响起窃窃私语声时,显然大家都深受粮价高涨之害。
“百姓如此困顿,先皇总以为是自己不够勤勉,可他每日只睡三两个时辰,平日里连饭食都,”朱慈烺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抬起衣袖拭了拭眼角,随后又接着说道:“不怕各位笑话,先皇内里的衣衫许还比不得陈四哥。”
话音落下,人群中发出了阵阵惊呼声。
他苦笑一声才又接着说道:“这些年天灾战乱不断,我本以为是大明气数已尽,可流落民间后我才知道,父皇省出来的军费、赈灾粮款十之八九都进了各级官员的私囊,如此才。”
崇祯日子过的怎样,现在这个朱慈烺肯定是不知道的,可王福平半点音讯都无,他只能用对上等人的同仇敌忾之心将自己和这些汉子划到同一战线,以备不时之需。
之后陈四要真的对自己用强,说不得还会有人因为这番话站出来。
哪怕这种希望非常渺茫。
“殿下,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定将那些贪官的狗头提来!”
“对!殿下,如今城里还有不少赃官!”
狱中气氛越来越热烈,质朴的汉子们简单地认为杀尽天下贪官日子便能好起来。
“静声,不要扰了太子。”
陈四淡淡一句,狱中便再次安静下来。
随后他转向朱慈烺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一阵吵嚷声却又在门外响起。
“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