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伯风至今仍记忆犹新,乍相见时的震惊,惊喜和怒气横生。万事开头难,这一年之中,他废寝忘食地忙着创建悦来客栈和万花楼,已经初具规模,小有所成。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他也曾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想得有些心痛。但是,当她真的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却并不开心,因为他走得是一条不归路,他不想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她会因他而受牵连。一年不见,风尘仆仆,满脸倦怠的花怡心,早已蜕变了昔日的纯真质朴,变得憔悴而呆滞;她熠熠生辉的双眸里,不再像山涧流淌的小溪水,清澈见底,明净快乐,而是盛满了忧郁和忧伤。将她带回自己在悦来客栈的秘密寝室,闩好房门,孟伯风气恼地问:“跋山涉水,餐风露宿的,你跑来做什么?”“我在草原上,终日翘首以待,等着你的归去。但是,茫茫天地,无边无际,哪里,也看不到你的身影!”“我忙!我告诉过你,我有重任在身。”“忙是理由吗?你还是不爱我!你若真像我爱你般爱我,纵使是忙中偷闲,你也会回草原上看我的。”孟伯风的心,有些抽痛,不知为何,竟非常不喜欢听她说,他不爱她!“你来也来了,见也见了,尽快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我不回去,我要待在京城。”“不行,你非走不可,决不能留在京城。”他一个人掉脑袋不要紧,他可以豪气干云,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但是,她不行,她是一个女人,一个自己牵挂的有些扯心扯肺的女人。“伯风,你好残忍,纵使你不爱我,你也没有权利,阻止我来爱你。我不奢望能登堂入室,做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只希望,当我在咫尺之遥,默默看着你的时候,你不要用你那冰冷无情的眼神,来凌迟我的心,因为它真的很脆弱,不堪被你屡屡伤害!”“你——你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些什么!”他在她眼中,就是这样一个不堪入目之人吗?花怡心有些悲哀地浅笑:“我的甜言蜜语,花言巧语,在这一年的等待中,早已付之风声雨声,它们没有按照我的千叮万嘱,跨越千山万水,送到你耳边,滋润你干涸的心田吗?呵呵,它们居然不守信誉,失信于我!”“别指桑骂槐,比鸡骂狗的,听话,在京城玩几天,就回草原上去。”“我不会回去的。”“你一个孤身弱女子,留在京城做什么?”“放心,我不会死乞白赖,和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我有我的事情要做,我之所以来这儿,只是例行公事,向你报道。”“报道?报什么道?”孟伯风心头,突然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这个女人,正在以某种方式,侵蚀他的心。“你新建的万花楼,不是缺一个堂主吗?漠北飞虎庄,派我来任万花楼的堂主。”果然,如同晴天霹雳般,孟伯风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他不可置信地瞅着花怡心,:“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又知不知道,那个万花楼,究竟是个什么地方?”花怡心云淡风轻,没心没肺地笑:“我知道啊,我在说,我是漠北飞虎庄,派到京城万花楼的堂主,这是无可更改的堂主令牌,给你验验。”她将手中的令牌,递向孟伯风手中。孟伯风如同火中取栗般,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其实,不用拿,他也一眼洞悉,那绝对是货真价实的,令行禁止的,漠北飞虎庄独一无二的飞虎令令牌。这个死吴浩,是不是瞎眼瞎心啊,居然派他的女人,来接任万花楼的堂主?他是不是忙昏头了,忘记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声色犬马场所了?“怎么?总堂主,你不验一下真假吗?”“怡心,你别去——那个地方!那个地方,乌烟瘴气,龙蛇混杂,不适合你!”“是吗?怎么会?那是个女人卖笑,男人买笑的地方,那里的男人,个个可都是柔情蜜意的情场老手呢,他们会将女人视若珍宝,不惜一掷千金,倍加怜爱宠惜呢。如此令女人身心愉悦的地方,不去,可是我的损失呢!”孟伯风恨得咬牙切齿:“花怡心,你是不是智商退化,变成白痴了?你有点做人的尊严,好不好?”花怡心冷笑:“尊严?什么是尊严?我的爱情,*裸地摆在你面前,你都弃若敝履,不屑一顾,我还有尊严可言吗?你如同一个小器到一毛不拔的吝啬鬼,你何时给过我一点点尊严?人必自辱,尔后人辱之,算是我咎由自取,自取其辱好了,与你无关!”“与我无关?怎会与我无关?你说得倒轻松,,你不是我的女人吗?”孟伯风简直是气急败坏了,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我曾经是你的女人,现在,只是一个你不要的女人,林中多树木,我不会在你这一颗树上吊死的!”“花——花——怡心,你——敢?”“我已经做了,有什么不敢?飞虎令,少数服从多数,不可更改,由总堂三大长老吴浩,连虎和你孟伯风三人举手投票决定。你现在是二比一,你孤掌难鸣,改变不了铁板上钉钉,以成的事实!”孟伯风气的面色铁青,拳头握的嘎嘣嘎嘣响,因为他心知肚明,花怡心,说的是事实,无可更改的事实。若是现在这两个家伙就站在面前的话,他会不惜割袍断义,一剑杀了他们。什么狗屁朋友,居然连自己的女人也算计?“那种地方,卖色卖身,迎来送往,你就那么向往那种生活吗?”“有什么不好吗?年华苦短,青春易逝,有人怜惜我的寂寞,那是我求也求不来的快乐!”“你……”她是自暴自弃,在作践自己吗?而自己,则是导致她自甘堕落的罪魁祸首?“我的事情,我做主,不需要你多管闲事!”“我陪你,我打发你的寂寞,给你快乐。你可以去做万花楼的堂主,但是,必须独善其身,为我守身如玉。”“你的要求太苛求,你在限制我寻找快乐的自由,我不会听你的。”“花怡心,你若胆敢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别怪我手下无情!”“你原本就无心无情,我不会心存奢望的!”“是吗?若我现在就对你动心用情,你会怎么做?”孟伯风邪魅地说着,突然出其不意地,将花怡心紧紧搂进温暖壮硕的怀中。这个从来就是属于他的女人,怎么可以太任性?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突如其来的拥抱,令花怡心,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记忆中的痛,瞬间涌上心头,历历在目般,令她不由自主地,睁大了惊恐的双眸。“你——你——你——放手,你——你——你想干什么?”“你曾经是我的女人,我曾经是你的男人,如今,久别重逢,你说,我想干什么呢?难道,你不想重温旧梦吗?”孟伯风暧昧地说着,脸,已经悄悄贴近,温热的男性气息,瞬间包围了她的心。花怡心娇躯轻颤:“我——我不要,会——会——好痛的!”他曾经的疯狂霸道,仍令她心有余悸,不寒而栗。孟伯风皱眉,很后悔自己不曾轻怜蜜意,柔情相向过。他抱起花怡心,走向大床,在她耳边魅惑地呢喃:“怡心,放轻松,这一次,我会很温柔——很温柔……”久别胜新婚,这一次,他真的是温柔至极,极尽缠绵。花怡心根本无力抵挡他的柔情蜜意,很快陷入欲海滔滔中,情不自禁的*,逸口而出,荡漾出一室春晖。但是,云雨过后的激情,慢慢褪去后,花怡心的眉宇间,仍是紧锁着抹不去,解不开的淡淡哀愁。孟伯风心疼地审视着怀中温顺如猫的小女人:“怡心,你有心事?”“哦?没有!真的没有!”一言难尽,她该怎么跟他说?他又会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吗?呵,左右为难啊!“但是,你不开心?”“没有,我很开心!”“别拿我当傻子,把你的心事,告诉我!”“我——现在,已经是个名副其实的婊子了,你会娶我了吗?”孟伯风突然张开嘴,狠狠咬向她胸前的*:“女人,以后说话,先过过脑子,再这般口无遮拦,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心我咬死你!”若早知当日能预言今日之事,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说出这话的。花怡心吃痛的嘤咛一声,忍不住两眼又泪水汪汪。这个男人,倔的像头牛,他们的出谋划策,究竟管不管用啊?“花怡心,你记住了,你只能做我孟伯风的女人,其他男人,休想对你染指半分。你最好洁身自好,别让我找到伤害你的藉口,否则,我的柔情,不会再对你开启一丝一毫。”花怡心定定地看着孟伯风,试探地问道:“你的占有欲这么强,这么霸道,这么自私,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