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要如何?”那摊主本想发作,但一看自己面前的长桌,顿时将心里的那些火气都压了下去。他本身就不太占理,要是在别处,他也不怕别人手底下见真章。但这里是六壬城,到时候自己不一定能够讨得了好。
“这个阵盘,我很有兴趣,我要了。”祁永缘将之前画好的渡法神阳符拍在桌子上,指着另一件东西说道。
“你的渡法神阳符连我这阵盘的零头都算不上。”摊主自然不做这么赔本的生意。
“这位道友。”祁永缘瞥了摊主一眼,慢悠悠的说道,“若是你不愿意,我们不妨去找护城卫评评理。虽说我们小魔界的修士也不忌惮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斗上一场,但入乡随俗,在这六壬城里我是不敢轻易动手的。”
“你……你……!”摊主涨红了脸,气的快要说不出话来。
六壬城城主并不知道魔皇什么时候会驾临,因此一开始就加强了戒备。在戒备期之中,别说是斗法,但凡找事的几乎就等同找死。护城卫一个两个不可怕,可怕是他们背后代表的东西。
“你再加一些其他符箓,我就和你换。”摊主自认倒霉,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做的不太厚道。原本想着这修士画符需要一段时间,失败的可能性也大为了保险起见才将东西给了别人,不想现在反倒赔了一件法宝进去。这阵盘可是他好不容易搞到手的。
“也好。”祁永缘脸色好了不少,“这才对。”
说完,祁永缘又从储物戒指里翻出几张符箓,一起交给了摊主。
摊主看都没看,直接将阵盘扔给了祁永缘,“快走快走,我收摊了。”
祁永缘笑了笑,又冷冰冰的看向周围的修士道,“别看了!”
周围的魔修不再理他。
“兄弟,我们继续逛。”祁永缘拍拍朱宁的肩膀,笑着说道。
说完,两人便沿着大街一路走过去,也不知道走出了多远,两人相视一笑,这才飞上了天。
“你要这阵盘做什么?”朱宁将手中的阵盘看了看,狐疑道,“这阵盘倒是做的精致,只是我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出什么来。”
“这不是阵盘,这是阵中符。”祁永缘笑着说道,“上面的阵法符文不过是胡乱写上去的,九真一假,你看不出来是正常的。”
“阵中符?”
“嗯。”祁永缘小心翼翼的接过阵盘,用一种珍惜的口吻说道,“昔年有个符箓大师,精通阵法与符箓,我师父也对他推崇不已,后来他飞升成功,弟子却一个个死去。这阵中符便是他飞升之前做的一个小玩意儿。”
“小玩意儿?”
“嗯。飞升之前,这位大师将他之前所画的符箓及画法都一一封在了阵盘里,随意抛了出去。我师父曾经就得到过这么一个阵盘,里面得到了一张失传已久的高级符箓和画法。刚才我本来想要换这个,可惜他开出的条件太高,只好退而求其次换了另一个,想要见机行事。不想这摊主自己贪心,反倒给了我一个可趁之机。”祁永缘羞涩的笑了笑,似乎有点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耻。
“这也是你的机缘。”朱宁目瞪口呆,叹气似的拍拍祁永缘的肩膀道,“刚才我见你一反常态,还在想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这也是自保之法。若我们两人什么也不说就走,就代表我们是怕了那摊主,接下来不管我们想要买什么,恐怕都很麻烦。”祁永缘认真说道,“在外面游历,能够装的冲动易怒难缠是最好的,因为一般的修士都不会和你纠缠太久。相反,你若是好说话,反倒容易被人盯上。所谓人善被人欺,大概就是这样。”
“……好吧。”朱宁揉揉额头,“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说完,朱宁又看了看抱着阵盘喜滋滋的祁永缘道,“我说句实话,你可别生气。”
“你说。”
“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这四个人之中,谢征鸿是最狡猾的,其次就是你。但现在看来,论狡猾程度,恐怕你也不遑多让。”朱宁认真说道,“我这是夸赞的意思,你别想多了。”
“你说错了。”祁永缘摇摇头道,“谢征鸿不是狡猾,只是他的外表和气质太容易迷惑人,加上他平时做事总是习惯性的出人意料,这才会让你觉得他很狡猾。”
“……这么说的话,似乎也是。”朱宁愣愣的,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若非谢征鸿表面看上去太迷惑人,反差也不会这么大。
“有时候,贫僧也在想,这因果之说,到底是如何来定的。”谢征鸿从另一边踏出,笑着走到朱宁和祁永缘面前,合十作揖道,“多年不见,两位道友风采依旧。贫僧谢征鸿,法号神秀,这厢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