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一定知道昨天那把火是纵火犯放的?”明锐的话里带了一丝玩味儿。
香菜抖了抖手里的报纸,“见光啦。”
明锐这才答她刚才的为题:“跑了。”
香菜忍不住奚落一句,“大沪市这么多巡捕,居然抓不到一个纵火犯,真是醉了。”
“那个纵火犯在现场没留下什么证据,就算有留下什么证据,也被大火烧没了。”
明锐比较有责任心,有责任心不代表他所有的行事都光明磊落。不过他做的所有丑行恶行,都没有想过要瞒住自己的弟弟明宣。明宣掌握着他和与他共事的人所有的把柄。如若有一天他造人暗算,知道那些秘密的明宣手上也算握有了一张保命符。
在一次追捕过程中,纵火犯被羊城的巡捕联合青龙会的人撵到了龙城。这件事,他也只告诉过明宣。
转眼明宣就把这事儿说漏嘴了,不过这小子还算聪明,只说其一没道其二。
香菜唇角一勾,笑的邪气,“你今天要是把这店里所有的蛋糕都买下来,我倒是可以给你支一招,保准你逮住那个纵火犯。”
明锐扫一眼店里的货架,垂眸暗思,尔后义正辞严道:“协助巡捕逮捕罪犯,是每个市民应尽的义务。”
“好吧,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在香菜这里,可没什么“义务”可言。
门铃声又响,藤大财主来了。
在香菜身边落座,藤彦堂偏着头,一副好奇宝宝模样,“我把蛋糕都买下来,你告诉我怎么抓住那个纵火犯。”
藤彦堂竟也不怕亮亮,他不去招惹亮亮,亮亮自然对他不凶。
香菜严重怀疑昨天那把火把藤二爷的家给烧了,不然他怎么肯在一个纵火犯身上下那么大成本。
昨天那把火没烧掉藤二爷家的宅子,不过跟香菜所想也相差不大,烧毁的是荣记商会名下的一家造纸厂。
香菜对藤彦堂重复着明锐说过的台词,“你对这件纵火的案子很感兴趣吗?”
藤彦堂一派正义凛然,“协助巡捕房逮捕罪犯,是每个市民应尽的义务。”
香菜嘴角抽搐了两下,“真会说。”她小声嗫嚅,“恐怕这把火已经烧到你头上了吧。”
“你说什么?”藤彦堂凑近她,故意装作听不清的样子。
香菜立马摆出一副专业的姿态。“我看报纸上说:这个纵火犯连犯下多起案子,加在一块儿也没有带来多大的财产损失,所幸也没有造成伤亡事故。可见这个纵火犯,不管他是谁,他对破坏并不是很感兴趣,也没想过要去伤害别人……”
那藤二爷就不懂了,“他不搞破坏。也不去伤害。那他干嘛要纵火?”
“问得好。”香菜翘高了腿,晃了晃小脚,“那是因为他有病。这种有纵火癖的人在纵火、目睹火势或参与火灾的善后工作时体验到愉快、满足或放松。”
明锐似乎对她这方面得观念很感兴趣。“你的意思是,纵火犯在纵完火之后,并没有从现场离开?”
“他肯定在围观。”说完,香菜抬头懒懒看明锐一眼。“多看一些国外跟犯罪心理有关的书籍,抓住了这些罪犯的心里。那就离抓住这些罪犯的日子不远了。”
她霍然起身,拍了拍藤二爷的肩,不忘提醒她,“别忘了蛋糕的事情啊。”她把快速脱下的制服塞老渠怀里。“渠老板,今天的蛋糕都卖完了,我提前下班了啊。今天的工资算不算。都无所谓。”
反正那些蛋糕的提成,足够她跟芫荽吃喝一阵子了。
门铃又响。香菜已经风风火火得离开了渠司令蛋糕店。
藤彦堂瞧出她今天不是平时那样懒散的状态,不禁问老渠,“她这是怎么了,渠伯?”
老渠也摸不着头脑,“我也不知道啊,她今天早上一来,就心不在焉的。”他发出疑惑得声音,“啧,昨天在学校,你没跟她一块儿啊?我还以为你们是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藤彦堂与明锐对视一眼,二人之见并没有言语,但在那短暂的一瞬间,似乎彼此都有什么传递了出去。
……
香菜回到世和医院,好巧不巧,在住院部的门前又碰到了一人——
“香菜姑娘——”阿芸还是那么有大家风范,逢人就笑,见谁都这么有礼貌。
上一次在住院部巧遇,香菜不觉得奇怪,她倒想要听听这个女人这次又是为哪般。
“你怎么在这儿?”香菜上下打量她。
如今的阿芸似乎有穿不完的新衣裳和漂亮衣裳。
阿芸身上的这款玫红色小洋裙是时下流行的最新款。
“复诊。”阿芸抬手,有意无意的抚上颈间。
“复诊不去急诊部,跑住院部来了哈。”上一回,香菜只是没戳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