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见识没什么出奇之处,甭说谢莫如不知道,便是谢莫如知道,也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网会这么说的人,太子妃也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没几天五皇子回家就与她说,“四弟问我藏宝图的事了。”
谢莫如道,“那该知道的,大约全都知道了。”
五皇子恨恨地,“不知谁这么可恨,老婆子嘴,有事儿没事儿的瞎往外叨叨。你是好意帮父皇的忙,如今倒叫人百般猜疑。倘是真的倒也罢了,如今是白担了虚名儿,还要受人这等怀疑。”替他媳妇委屈。
谢莫如一幅淡定样,还劝五皇子,“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殿下不必理会这些个。对了,刚三公主府来报喜,说是三公主喜得一女。殿下记得,后天咱们去吃洗三酒。”
五皇子点点头,坐媳妇身边道,“你说人咋这么坏呢。你生辰刚过,他们就传这样的谣言,说不得是嫉妒咱们呢。”
“殿下心里有数就好。”嫉妒是小,谢莫如也不怕人嫉妒,但那些在穆元帝亲政过程中得到好处的大臣们想必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五皇子思量道,“你说,是谁往外闲说的?虽说三哥掌管刑部,我倒觉着三哥不是那样嘴碎的人,再者说,我与三哥是亲兄弟,关系一向不错,你与三哥是表兄妹,刑部还有太丈人在,这事儿不大可能是三哥往外说的。”
谢莫如笑,“这要想就没个头儿了,与我有仇与你有隙的,倘知晓此事,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三殿下与祖父自会严禁刑部泄露此事,但刑部的人多了,哪怕秘审,只要经了人,人便有嘴,甲觉着乙的嘴严密,悄与乙说,乙又觉着丁是老实人,再与丁说,如此一传十,十传百也就人人皆知了。不过,倘此事经年方传出,倒可能是刑部泄密,但此事传得如此之快,反是洗清了刑部的嫌疑。这事断不是刑部的疏漏,要我说,倒可能是刺客那方面的人呢。”
“刺客不是抓起来了么?”
“抓完了么?抓干净了么?”谢莫如斜睨着五皇子道,“殿下不会还不知道当年引的是哪条蛇吧?”
五皇子自己也想过此事,搔搔下巴问他媳妇,“当真与靖江王府有关?”
“这里头具体的事我并不知晓,但哪怕有关,靖江王府也不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秘仓之事,本就不算机密,只是前人故去,现在知道的人少了,遂成机密。不说别人,世祖皇后二子二女,现今在世的宁荣大长公主、靖江王,肯定都知道一些的。如此良机,他们怎么会不往外说呢。他们略漏一丝风声,与咱们有仇有怨的人,哪怕知道不是真的,也乐得扇风点火。”
五皇子深觉他媳妇说的在理,五皇子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他道,“他们扇风点火也是白费力气,这朝廷还不是他们做主呢。”
五皇子好奇的要命,“媳妇你是怎么知道秘仓之事的?”他媳妇也就比他大一岁啊,他就完全不知。
谢莫如笑,“我家里有一批藏书,书中不知谁做的标注,初时看的不大明白,后来我命人问了陛下,也就明白了。”
五皇子咋舌,“你叫人问父皇,父皇就与你说了?”
谢莫如淡淡的似笑非笑。
五皇子深觉自己问了句废话,他爹要是没同他媳妇说明白,俩人怎能设下这等计量。
外头神秘兮兮的流言颇多,五皇子是不会干吃这个亏的,第二日进宫就跟他皇爹唧咕了一回这事儿,穆元帝道,“这事朕自清楚,不必你多言。”
五皇子叹气,问他爹,“父皇,你说这世上怎么小人这么多?”
穆元帝道,“既知是小人传些闲话,何必还为此分心。不必理会,谣言不攻自破。”
五皇子真心道,“我要有父皇你的境界,也就不必烦恼了。”
五皇子在他爹面前向来随意,穆元帝与他说话也便透出些随意来,一笑,“你是成天闲的没事儿,才会想东想西。”
五皇子道,“儿子忙着哩,也就是刚歇一歇,平日里衙门也不得闲。”
“一会儿忙一会歇的,倒不知听你哪句了。”穆元帝搁了笔,端起茶来吃一口,道,“有个差使给你,前几天内务府来报,说是御林苑的行宫年久失修,你去瞧瞧,到底如何了?”先时五皇子修缮汤泉宫的差使就办的很好,这些宫院修缮的事务,穆元帝觉着五儿子办得不错,且有经验。故此,又将这差使给了他。
五皇子应了,道,“御林苑行宫在林场那边儿,去岁儿子到林场狩猎倒是扫过一眼,外头瞧着有些陈旧,到底如何,儿子明儿就去。”
穆元帝点头,“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