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抬头望向上头。
汗阿玛面色阴沉,望向自己的目光里……好像不大慈和……
九阿哥也怕了,耷拉下脑袋。
过了好一会儿,康熙才看向大阿哥,道:“老大,你说今日到底是谁得错?该怎么罚?”
大阿哥抬头道:“是儿子们不对,应该有话好好说……要是误会,说开就好了;要不是误会,也当像老九说的,先告诉汗阿玛,请汗阿玛裁决……要不然,就罚一年爵俸?”
自己分了左领,外头有了孝敬,不差钱。
老五有太后的私房,手头也富裕。
剩下几个小的,都没有封爵,自然也牵扯不到罚爵俸。
就算汗阿玛心狠些,让大家连坐,罚了他们的月例银子,损失也不大。
十阿哥私房多,九阿哥与十三阿哥有各自母妃、母嫔贴补。
对于向来小气的老三来说,就是切肤之痛。
即便他也有门人,也有外头孝敬,可貔貅惯了,向来只往里捞,不往外露。
整个宫里,钟粹宫与乾东二所,都是自成一派。
这两处,赏银都不是从众,而是只有其他主子处的赏赐数目减半再减半。
这样的做派,这母子俩这些年应该私房丰厚。
可是,攒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大阿哥愣住了。
他转头望了望三阿哥,忍不住犹豫起来。
月初遇熊之事,老三真是无意牵扯进来的?
汗阿玛已经叫人审查了此事,要是老三身上真有嫌疑,即便是皇子阿哥,也不会毫发无伤。
可老三好像野心不小啊……
原本以为他以裕亲王为目标,想着做贤王,做理政亲王。
现在看来,倒是小瞧他的志气……
康熙听了大阿哥的话,不置可否,又望向了三阿哥。
三阿哥的精神,有些萎靡。
他脑子里飞速运转,想着怎么扭转局面。
可怕的是,想不到什么好法子。
一个儿子重要,还是五个儿子重要,这压根就不用选。
怎么就这样了?
不知不觉,他站在了诸阿哥的对立面。
即便之前并不怎么亲近,可也不用到这个地步吧?
老大心黑,这是盯上了自己的爵俸。
他愣愣的,好一会儿,才满脸沮丧。
“汗阿玛您随便罚吧,儿臣都认了……
就是那八车皮子,是不是可以省下了?
儿臣一时斗气,犯了混,老九这是将儿子恨到心里了……
瞧着老九方才又是遗言又是托孤的,这往后日子顺当还好,要是子嗣艰难,怕是这错儿也落在儿臣头上……
这嫌隙是少不了,您要是非要儿臣将这皮子给了,儿臣也绝无二话,就是心里不大乐意……”
这会儿功夫,三阿哥也懒得装了,如实说出了自己的不舍。
说完这些,他抬起头来,直视圣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