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透了,别说一口饭了,他连口茶都没喝上!
“那你要你大姐怎么样?”定西侯从回府里憋了又憋、忍了又忍的火,再收不住、冒了三丈,“她脑子有病!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发病了!她上次发病那样子,你难道没见着?
我求了恩典给她请御医,又让人拿着方子一家家医馆去问,所有大夫都说她这毛病受不得刺激,需得好好养!
我能供得起她人参鹿茸,可她的病,灵丹妙药都没有用,人参鹿茸补不了!
我能怎么办?
她想砸就让她砸!只要别再犯病,砸光了都行!
砸的是你老子我的钱,我都不心疼,你急什么急?!”
陆驰被吼懵了。
他为母亲不平,他想要大姐赔礼,怎么在父亲嘴里还成了他的错了?
“她有病她就能……”陆驰还想说,手腕被岑氏狠狠握住。
岑氏也在暗暗恼陆驰。
见好就收,见不好更要收,这才是长久办法。
她选择避陆念锋芒,偏阿驰撞了上去,先前她劝阿驰别插手,就是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而柳娘子正安慰定西侯:“怎么又急上了?二老爷是孝顺侯夫人,关心则乱,再者亦对姑夫人的病情了解不够,不是存心刺激,儿子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您别计较。”
“他还和病人计较!”定西侯骂过一通了,火气散了些,便只瞥了陆驰一眼,点道,“你大姐又不是自己愿意生病,她也苦!”
“是这样、是这样,”柳娘子一面拍定西侯的背,一面道,“余家嫌她晦气、接受不了,但如今家里都是自己人,二老爷是姑夫人的亲弟弟,肯定能理解的。”
陆驰:……
目睹状况的岑氏险些吐血。
狐媚子!柳氏这个狐媚子!
用的还都是她早八百年前用剩下的招数!
可正是因为她用得多,她知道这招对定西侯很有效。
果不其然,定西侯一眼横过来,陆驰满腹委屈、又不敢再说话。
岑氏庆幸儿子闭嘴了。
若是学陆念小时候,不闭嘴、继续闹,就是火上浇油,错上加错!
可岑氏也气闷,她劝住阿驰,和侯爷迫得阿驰不开口,这是两回事!
岑氏又看向陆骏。
陆骏性情天真、直接,远不如她的阿驰内敛、乖顺、懂事。
可陆骏硬生生被桑氏拉着,没再出声,反倒是阿驰自以为道理规矩,吃了亏!
这一下午一味讲“忍”,放任陆念折腾,没想到“疯”字真叫陆念扯住了旗,现在……
岑氏正想着先到此为止,免得越发难收场,却不想,柳娘子又抢了先。
“还是先让侯夫人安顿下来,”柳娘子与定西侯商量着,“姑夫人这儿、我先看着,等她把气撒完了,没劲了就好了。
我和表姑娘慢慢同她说,总能说通的。
人都杵在这,万一再有一两句不对……”
定西侯颔首赞同。
陆驰亦没有唱反调,忙道:“不如让母亲住我那院子吧?”